“當然不能讓他直接活過來,那個怪女人不是說那孩子的魂魄封在了那隻黑貓身上麼?”
我點點頭說,那個女人是這樣說的。
“她說的沒錯,那隻貓我在十二年前就在你們家見過。”
師父說十二年前我差點死了,他看得出來那其實是我父母動的手腳,但他們不懂這些術法,估計是我那舅公譚青山搞的鬼。
師父說他當時路過我們家,見我奄奄一息,三魂已去其二,又從我的面相上看出我是被抱養的,所以便出手將我的魂魄逼了回去。
然後又通知了本地的城隍,有人想逆天改命,陰司城隍除了負責引渡鬼魂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責任,那就是負責監察陽世之人是否有出格的舉動。
像借命改命這些道道,一旦被陰司發現,肯定會立即阻止的,一旦發生會擾亂陰陽秩序,嚴重一點還會影響三界六道。
所以古往今來也沒幾個人借命成功,就算有成功的也肯定是在地府備案了,付出的代價大到無法想象。
師父的出手,加上陰司城隍的干涉,顧偉清想復活兒子的美夢破碎。
實際上那也只是譚青山哄騙他們的,根本不可能讓他們兒子復活。
但他們一直沒放棄,直到這次以為抓住了機會,沒想到卻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
師父說那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來那黑貓身上被人封了一個孩子的魂魄,而且那孩子的魂魄已經快和黑貓融為一體。
他提醒過顧偉清,這樣做會有損陽壽,顧偉清不但不聽,反而將我師父臭罵了一頓。
“那那隻黑貓豈不是活了十幾年了?”我吞了吞唾沫,正常一隻貓的壽命哪兒有這麼長,老而不死是為賊啊。
師父點點頭,說:“是啊,最少十幾年了,他們雖然不能直接讓那孩子復活,但可以將封在黑貓身上的魂魄逼出來,然後找一個才去世的人讓其附身,再以你的命作為交換條件,陰司城隍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我聽得牙齒打顫,渾身發抖,對他們的養育之恩瞬間感到噁心。
我覺得這麼多年來,我其實就是一頭待宰的羔羊,一直被他們圈養著,等到時機成熟了就將我殺了換他兒子的性命。
虧我先前還那麼傷心,我現在只覺得滿腔憤懣,我只是一個替代品,如果不是有這個作用,顧偉清應該已經早把我趕走了吧?
不過養母對我還算不錯,雖然她一個婦道人家決定不了什麼。
“那這麼說來,這一切都只是我養父母為了讓他們兒子復活而發生的嗎?”我抽了抽鼻子,突然覺得一身輕鬆。
也許我現在才是真的無牽無掛吧。
“不是……你的父母……養父母沒這麼大的能耐能讓那人做這些事,也許他們也不過是被人當成了棋子。”師父搖搖頭。
我低呼一聲:“難道說幫他們復活兒子從始至終都是一個謊言?不過是幕後之人想借他們的手圈養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