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禾麥倒抽一口冷氣。
六郎的長劍停頓在了半空,並未落在任何一人的身上。
而小五身下的白鷹,卻將整整三枚淬毒銀針扎入了掌心。
那毒發作的很快,人登時便雙目暴睜,嘴唇也青紫僵硬了。
“白鷹、白鷹!!!”小五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身子一軟,已昏了過去。
……
……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次日傍晚。
小五並未傷心哭鬧,而是依白鷹所說的一般,懇求禾麥與鐘相思,帶她上路。
鐘相思對此事萬般猶豫,可見到小五單薄的身體和紅腫的眼睛,又有些於心不忍。
她同燕行與六郎商量小五的去留,禾麥便在屋外陪小五說話。
小五不安地望著禾麥,很小心地說:“我原來有個弟弟,同你的娃娃一般大。姐姐,我別的事情不會做,但照顧娃娃,抱她哄她這樣的事情我都是會做的。”
禾麥眯眼打量著她,見她說這話的時候神色真誠,便笑了笑,“小五,可是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底細。或許我們會同意帶你一起上路,多照顧一個人沒什麼。但是,你至少要讓我們知道你的情況。”
小五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有些傷心地道:“白鷹告訴我,什麼都不能說……”
“可他現在已經不在了。”禾麥提醒道,“而且,你跟我們走,之後呢?我們可以照顧你,可你總有一天要過自己的日子。若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即便想要幫你,也有心無力。”
小五的腦袋垂的很低,緊咬著嘴唇不吭聲了。
屋裡的門開啟了,鐘相思走了出來。
“麥兒,你進來。”鐘相思朝禾麥招手。
禾麥進了去。
“麥兒,我們商量的意思是,帶著這姑娘上路。你可同意?”鐘相思輕聲問。
禾麥的目光閃了閃,有些遲疑地避開了三人的目光。
“她的身份成謎,與東林、與白鷹到底是什麼關係,咱們現在也不知道。帶著她上路,是一種冒險。我不同意帶著她上路。”禾麥聲音低而堅定的說道。
鐘相思略微有些詫異。
她非常的瞭解女兒,禾麥心軟善良,一般時候,幾乎不會對人有什麼敵意。
以禾麥的心思脾性,對這樣一個孤苦年輕的小女孩兒,應當是充滿同情心的,是以方才他們三人的商量,根本沒預料到禾麥會不同意小五加進來。
燕行和六郎沉默著。
過了一會兒,六郎站到了禾麥的身後,“娘,既然禾麥不同意,那我便也不同意。”
六郎同意路上帶著小五,也不過是因為看她可憐,看鐘相思有意同情之罷了。
可若禾麥不同意,這些一切都沒什麼打緊,總不能讓禾麥不高興。
燕行看了看女兒女婿,又看了看鐘相思,很中立地擺起手,“我沒什麼意見。相思,不如咱們聽聽禾麥不同意的理由?”
禾麥抬起頭來,眼中帶著一種定然的神情。
“娘,這一路上,你也見到咱們被通緝的狼狽樣子了,眼下只要在大周,咱們就是被通緝的逃犯。若只是咱們四個人,那還好說,可……慕禾太小了,她需要人照顧,我斷然不會接受任何一個可能有危險的人接近她,讓她受到半點傷害,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