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採辦哭著,可禾麥卻感到愕然。
信上的鐘夫人說的便是鍾美人,應當沒錯。先不論以鍾美人的身手怎麼會遭受響馬的伏擊,單說鍾美人跟宋青青是一同被響馬擄走的,那為何在天松山下的時候,禾麥只見到了鍾美人一個,卻並沒有見到宋青青的身影呢?
鍾美人神智不清,既然是在臨江地界遭遇的響馬,又是怎麼回到的清河鎮?
“青青只是一介女流,哪裡比的上那位鍾家夫人?”宋採辦擦了擦眼淚,“還請兩位帶我去見那位鍾夫人,我得好生詢問一番,家妹現在何處。”
這不是刁鑽的請求,禾麥和六郎自然答應。
帶著宋採辦一路去了永安鎮,到了之前的那座施粥棚的時候,禾麥滿院子喊鍾美人的名字,卻是無人應答。
六郎找來粥棚的主事,問他鐘美人的下落。
主事顯得分外驚詫:“那女人的家人找到她了,就把她帶走了。唔,就在你們剛來之前,沒一會兒!”
禾麥大驚,詳細問了鍾美人家人的容貌,相一對照,竟是那個鍾家的管事王外林!
“他帶走鍾美人做什麼?私吞了家宅不算,又冒出來,難不成是知道鍾美人現在傻了?”
“凡事不會這麼巧合,咱們前腳收到了楚兄的信,後腳鍾美人就被管事帶走了,”六郎的聲音沉沉,“我猜測,那夥劫道的響馬,恐怕是有預謀的!”
若非知根知底的響馬,怎麼會將鍾美人和宋青青擄走後,音訊全無?
而鍾美人那樣的身手,又怎會恰巧在響馬出現的時候無力反抗?
恐怕,響馬根本知道那時候的鐘美人身骨病弱,手無縛雞之力!
“那現在他要帶走鍾美人,豈不是很危險?”禾麥心裡突突地跳著,開始懊悔起來,“我就不應該答應讓她自己住在粥棚裡!”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六郎頓了頓,還是不忍心看到禾麥內疚的樣子,“你若是怪,便怪我吧。但我不後悔,倘若今日她還在你我身邊,那夥人恐怕要分神對付你。能調動一夥響馬的人,實力又怎會太弱?”
六郎說的有幾分道理,可禾麥聽不進去。
順著粥棚主事說的王外林離開的方向,禾麥與六郎奔過去,一路問詢,果真有人見到,一箇中年男人引著一個漂亮的女人往鎮外土地廟去了,那女人容貌好看,步子卻有些發滯,可不就是鍾美人麼!
禾麥跟六郎摸到了永安鎮外的土地廟,果然在土地廟裡見到了管事與鍾美人。
可除了這兩人,土地廟前門外圍了一大幫人馬,那些人各個凶神惡煞,滿是橫肉的臉上佈滿戾氣,兇惡地盯著鍾美人。
禾麥跟六郎爬到土地廟後一顆參天的槐樹上面,在那兒能看到土地廟裡發生的一切,也勉強能聽清裡面的動靜。
土地廟裡站著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那人一身勁裝,露出鐵疙瘩一般的肉,凌厲而兇狠的眼睛就如同捕食時候的虎狼似的,渾身充滿了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