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禾麥的事兒……”徐姜的聲音低了低,“我想,在走之前給禾麥開一副驅毒的藥方,我再回來時,想來便能將這毒源的眉目查出來,咱們雙管齊下,便能使禾麥恢復的快些。但……”
“但什麼?”六郎催問。
“但我擔心你。”徐姜直直的看著六郎,眉目中劃過一抹了然的痕跡,“你可知,驅散體內毒血會帶來什麼後果?”
六郎眯了眯眼,“你直說便是。”
“輕則損傷身體,重則失憶!”徐姜沉沉說。
“對身體的損傷倒是可以忽略不計,有我在,損傷多少調養回來便是。可若是再失憶呢?到時她可不會再記得你!那時,你們的感情該怎麼辦?”他跟著補充了一句,“若真失憶,便是我師傅在世,怕是也無回天之力!”
“失憶的機率有幾成?”六郎感覺心停了一拍,安靜了一會兒才問。
“三成。”徐姜如實說。
“你是怎麼打算的?”徐姜靜靜看著六郎,“我需得將最壞的後果告訴你,如何選擇,在你 的手裡。其實,你們現在這般,不是也很好麼……”
他瞧見六郎平靜默然的如暗沉黑夜般的面龐上忽的泛起一絲笑意。
那笑意如染紅了 天際的火,帶著成竹的自信與淡然的明瞭。
“我不信她會佔上那三成的機率。”他定定的說。
“即便最最壞的打算,她忘記我,忘記這段過往,我也有自信,能讓她重新回到我的身旁。無論她是誰,我是誰,她是我的,便永遠是我的!”
“是以,你儘管著手去辦你的事。”六郎轉頭望向徐姜的時候,眼裡又是平素溫和的模樣,“無需在意我。”
……
……
屋裡的禾麥並不知六郎與徐姜的這段對話,但做飯的時候還是有些心不在焉,險些幾次切破手指。
徐姜好容易等到一桌飯菜上了桌,可門外忽然來了個求診的人,說是村裡李大頭的兒子忽的發起高燒,渾身僵硬。
徐姜沒法子,只能撂下筷子跟那人去問診,屋裡只留下禾麥小兩口。
禾麥有些心緒不寧的撥著碗裡的飯菜,卻並不怎麼動口。
“怎麼不吃?”六郎瞧著禾麥沒有胃口的樣子,關切起來。
禾麥搖搖頭,“你吃罷,我還不餓。”
“怎麼不餓,晌午便沒吃飯了。吃點東西,乖。”六郎溫聲哄著,“是不是吃了太久家裡的飯菜,不悅意吃了?晌午也是走的匆忙,在鎮上買些熟牛肉回來多好?倒是怪我忘了。”
禾麥瞧他想的周全的樣子,心結倒是疏解了些,道:“你這人這般願意攬責,倒是叫我不好意思啦。也不是別的,就是為了林禾苗的事兒。”
她沉沉嘆了口氣,“說好不為這丫頭憂心的,可畢竟連著奶奶和我哥他們,我怎能不憂心?方才你也見到奶奶的樣子,眼睛都哭紅了,她身子本就不好……”
六郎也有些犯愁,光是看著禾麥為難,他便有些揪心了,而又幫不上什麼忙,他也沒法子。
禾麥眼瞧六郎跟著情緒有些消沉了下來,忙一笑,“你莫跟著我發愁呀!”她捏住六郎的鼻尖,“我看奶奶和哥哥他們已經夠愁的了,若是還影響到你,你也哭喪著臉,我可怎麼辦是好?快,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