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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年禮

臘有二十六,離過年僅有三天了,多了陳奇這個主力,家裡大掃除進行得很順利,總算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現在,該買的買了,該準備的準備了,往年踏破門檻要債的人也沒有了,陳父陳母都有些欣慰,雖然往後的日子未必輕鬆,但好歹這個年,有了年味了。至少不用再愁這愁那,也沒有人來爭得臉紅耳赤,更沒有人上門冷嘲熱諷。村外,兩輛賓士沿路緩緩開進,路上的村民都帶著一臉羨慕地讓開路,隔著車窗看不清來人的長相,但這還是頭一遭有小轎車開進村來,顯然是哪家孩子長出息了,因此,各個家人都是一陣猜測,有覺得是哪家出外打工的女兒攀上高枝的,也有覺得是哪家孩子賺了大錢買了車的,也有說是哪家孩子認識了什麼了不得大人物的,總之,各種各樣的猜測和議論紛紛。車最終停在了村口,接到電話的陳奇無奈地迎了出來,車上的人也下來了,西裝革履,按村民的想法,這是典型的成功人士,要不就是大企業家,只有陳奇知道,這是陸氏派來送年禮的,剛才他已經接到了電話。陸氏沒有提前通知,就是不希望他拒絕,也真難為他們能找到這裡。

“陳先生,您好。”來人微屈身,恭敬地道,“這是我們老闆吩咐給您送來的年禮。”他向後面示意了下,果然又下來四個人,一人個都是西裝革履,僅這陣勢就唬住了村民們,眼看著這一群人整齊地向陳奇問好行禮,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紛紛猜測陳家娃子是不是有了什麼大出息了。

一個個紙箱,有酒,有茶,有煙,還有糖果包,乾果包,整整兩輛車的年禮,陳奇有些無可奈何,他不喜歡張揚,但這年禮,他不好拒絕。

“替我謝謝你們陸總。”陳奇只好道。

“好的。”為首的如釋重負,若這禮沒被收下,那他回去肯定少不了捱罵。當下又吩咐手下搬東西,陳奇只帶路就是,跑了幾趟才把東西搬回家,他們不再停留,只有為首的給陳氏夫婦道了新年祝福,然後連陳素和陳奇在內,一人一個紅包,才離開。紅包自然是陸天雲給的,錢倒不多,一人666而已,象徵六六大順。

人送走後,開始打量年禮,陳父這才大吃一驚,原看紅包裡錢不多,所以也就不為已甚的收下的,想來年禮不會貴重到什麼程度,然而,他還是小看了陸天雲,清一色的上年份茅臺酒整十箱,一箱六瓶,單這就值數十萬塊,不錯,金裝珍藏版的。煙倒不是中華,而是軟盒牡丹,他原本稍微放鬆了下來,可是,隨即就看到煙身上特供兩個字。他倒沒反應過來,陳奇卻是識貨的,他細數了下,這煙一箱二十四條,整兩箱煙,一條至少8千。這是外面渠道拿不到的特供煙,據說單包單價一千以上,整條價至少8000,甚至炒到上萬,而且經常買不到貨,能抽這煙的,非富即貴,尋常爆發戶,那是想都別想。陳奇不敢說出口,怕嚇到陳父,但心裡的震撼非同小可。

“爸,這煙你可只能自己抽,千萬不要送人。”陳奇小心地道。

“嗯?怎麼了?”陳父有些奇怪,按他的想法,這只是牡丹煙,肯定是比不上中華的。

“爸,你聽我的就是。”陳奇無奈,“這煙是特供的,如果傳出去對陸總的名聲不好。”他只能找個藉口。

陳父點點頭,其實,拿牡丹煙去送人,他也是拿不出手的,至少也得買芙蓉王。雖然對人家拿這種牡丹煙來送客有些詫異,但他還是壓下心中的疑惑。煙和酒都是極品,茶,自然也不會差,陳奇看得出,當父親看到這茶磚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抑不住地激動了,果然,極品普洱,極品的毛尖和極品的白茶,更有千金難求產量有限的的高山大紅袍!陳父其實不怎麼好酒,煙倒還罷,但他不識得這特供牡丹煙的價值,但這茶他還是識貨的,頓時有些愛不釋手來。這三大樣讓陳奇開了眼,其他的糖果乾果類的,倒還好,有些是進口的,有些是國產的,但都屬於高檔貨,以陸氏的能力,恐怕一句話的事情,這些事自然有人巴結著送上門,想清楚這點,陳奇也就不再糾結,人有時候不能太矯情,要不然就不是清高,而是不知好歹。

陸氏無意中,狠狠地替陳家夫子漲了面子,收到手下的資訊,他滿意地點點頭,年底事多,他是抽不開身的,但安排給陳家送點年禮卻是合情合理,幸好陳奇還算知禮,他送的東西都收下了,總算稍微慰藉了自己。想起兒子現在的樣子,陸天雲就喜不自勝,腿好了之後,陸洲整個人也開朗了起來,也開始和同學出去玩了。這恩,真的是比天大。

“老陳,你家娃子出息了?”鄰居李大媽看送禮的人走了,便過來打聽。“這都什麼人?我的乖乖。”

“沒有的事。”陳母笑道,“都是外面的朋友合夥湊份子錢送的年禮。”

鄰里這時候都圍了過來,看著一大堆各式年禮,紛紛有些咋舌,整箱的煙,整箱的酒,整箱的水果,整箱的糖果還有整箱的乾果包,陳母笑著進屋,拿了剪刀來,就剪了封箱膠帶,然後一包包精美的乾果就分了出去,除了煙茶酒,水果和糖果、乾果包都分出去不少,不過村裡總共也就幾十戶人家,這分潤完,還是剩下大半呢。

村裡外出打工的年輕人不少,老一輩不識貨,各家裡識貨的年輕人不少,看著分潤來的禮品,各個年輕人都不淡定了,也終於深挖出這些看似普通的年禮背後不一般的價值,我的乖乖,這可不是幾十塊錢那麼簡單,單個糖果包都能值近千塊。

陳家徹底是長臉了,這幾天,村裡議論最多的,就是陳家送年禮的事,那價值不菲的年禮,無不讓人誤以為陳家娃子攀上了什麼不了得的大人物,有些知道陳奇有女朋友的,則煞有介事地說是陳奇和某個富家小姐好上了,這都是人家家裡送來的。然後一則窮小子逆襲白富美的勵志故事就這樣在四鄰傳開了,而且是有聲有色,隨著不斷完善,一則堪比灰姑娘逆襲王子,醜小鴨變白天鵝,癩蛤蟆吃上天鵝肉的故事就這麼廣為流傳開來,甚至連陳奇全家都聽到了完整版的故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但卻無可奈何,解釋是無力的,有些事,無法解釋,也不須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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