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跺腳,陳艾佳快步就走。
似乎又回到正常軌跡上來了,你懟我,我再反懟回去。
走了小半個小時,陳艾佳的家到了。
這是在一座不算山的小丘陵腳下的別墅,一處兩畝地大小的小院子,院子外圍著一道塑膠柵欄,柵欄上趴著綠瑩瑩的爬山虎,爬山虎內,竟是正開的氣象萬千的紫藤,滿院子都是。
楊長峰只覺胸中一暢,人工島上零星遍佈,如同草坪上的牽牛花一般的別墅中,唯獨這裡最讓他覺著賞心悅目。
不超過十五米高的小丘陵上,精心種著花花草草,並不是名貴的花草,看樣子跟牽牛花之類的野花沒什麼兩樣,但蓬勃的生命力,透過微微拂過小山的夜風,被紫藤反射散開之後越發柔和的院兒裡的燈光一籠罩,淡淡的,彷彿帶著香氣的生命的韻律,不由讓人心喜。
小丘陵下種著樹,楊長峰認不得,這種書開著潔白的小小的花,宛如丁香一樣,樹不高大,但佔據的空間不小,枝丫挑開,彷彿是千手觀音,柔和而美麗,端莊又素雅。
花樹交錯,把兩層別墅掩映在其中,推開院門,花香撲鼻,似是歡迎主人的歸來。
陳艾佳雀躍地蹦了兩下,腳步瞬間輕快無比,她笑盈盈地走了進去,張開手臂,輕輕在紫藤上滑過,柔聲道:“好久沒有回來看你們啦,開的正好!”
花如嬌容,人比花嬌,楊長峰有一瞬間的迷失。
她可真美!
“別站著了,過來啊。”陳艾佳招手叫道。
她站在紫藤蓋著的門下,那是花架子搭的門廊,稀疏的紫藤下,門廊兩邊擺著兩排整齊的花盆,花有數種,正爭相競放,在這一剎那,這些靜靜守著這個空蕩蕩的家的生命們,它們都綻放開了。
楊長峰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擰斷一個窮兇極惡的暴徒的脖子,但如果是抱著一個小小的孩子,他會特別小心,生怕碰著擦著,此刻的楊長峰,就感覺自己進入了這樣一個狀態。
這些嬌嫩的生命,它們應該被得到最溫柔的問候。
陳艾佳嗤笑道:“怎麼,現在才後知後覺的怕起來了?”
“我尊重這些生命。”楊長峰沉聲說道。
陳艾佳一呆,她不知道自己這是多少次被這個人弄的六神無主了。
對這裡的大環境不敬畏,反而對這些溫柔的花兒溫柔了起來,你當你是藝術家嗎?
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陳艾佳伸手在門禁上一按,又經過虹膜掃描,那道看起來跟牆壁一樣的大門,輕輕地當的一聲,敞開在了兩人的面前。
讓楊長峰大吃一驚的是,隨著門開啟,在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個面無人色的女人,五十多歲的樣子,目光冷漠,手裡拿著一把花鋤,彷彿從地下鑽出來一樣,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了面前。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