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他不想得罪李光昌,就單說劉保田這赫赫威名,也讓他雙腿有點發軟,生怕劉保田下一秒就把槍掏出來。
“小同志,你就是咱們雲龍油田的戰鬥英雄啊!這事兒你咋不早說啊,早知道我晚上得替我們1廠員工給你敬杯酒啊!”副科長如同變色龍般說道。
雖然劉保田有點兒膈應副科長這幅虛假的德行,但他既然是來辦事兒的,而且人家也給臺階了,所以他也客氣的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算不得什麼!科長,這人是我老鄉,您看這事兒就算了吧。”
劉保田這話一說完,副科長雖然心裡不爽,但他還是笑著說道:“算了、算了,咱們就當什麼也沒看到。”
副科長說完這話後,揮了揮手就示意讓其他人都上車。
不過就在幾名工作人員上了車後,副科長卻走到了王大龍面前說道:“你小子就是運氣,今天要不是戰鬥英雄幫你說話了,你小子就他麼得進去!你這行為是盜取國家資產,你以後注意點兒啊!”
副科長這幾句話下來,雖然看起來說的大義凜然,實際上就是幫劉保田把面子往上提一提,順帶著也緩和一下倆人的關係,畢竟他把事兒說的越嚴重,對方欠劉保田的人情就越多。
果不其然,前世風光無限的王大龍,這時候一邊連連點頭告錯,一邊滿臉感激的朝著劉保田看了過來。
“李哥,那你跟著他們回去吧,我和我老鄉敘敘舊。”劉保田隨即說道。
隨後李光昌和副科長也就離開了,不過就在上車前,李光昌也沒有剛才說話時那副大義凜然了,而是弄出替他捏了把汗的樣子對副科長道:“你知道這小子啥背景嗎?”
李光昌剛才兇著臉和副科長喊了那幾句,雖然人家倒也識抬舉,不過副科長心裡多少有點兒不爽,畢竟好吃好喝的管了一晚上,關鍵時刻對方還兇自己,李光昌這人有點兒不大講究。
但即使如此,老油條的副科長,還是笑著接茬道:“啥背景啊?”
“人家是鄭局長的通訊員,而且他和鄭局長處的特別好!你們鄭廠長都得管他叫一聲大侄子,你小子差點兒惹禍了,你知道不。”李光昌裝作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道。
為啥說李光昌會做人呢?一件事兒辦完了,兩頭都得感謝他!
果不其然,副科長一聽這話頓時後怕了起來!
如今鄭洪濤可是1廠的廠長,而且別看他平時對劉保田和和氣氣的,但是在單位確是異常嚴肅,再加上人家老子牛逼,所以在1廠誰也不敢惹他!
而劉保田和鄭家有這層關係在這兒,如果今天這事兒弄不好,自己還真就有可能吃虧。
“李科長,這人也太了不得了,你咋不早說呢啊!今天這事兒我欠你個人情啊,哪天我必須請你喝一頓酒。”此時的副科長也一臉感激的說道。
“喝不喝酒都是次要的,主要我想交你這個朋友!走吧,回頭我和保田再說說,這事兒就過去了,你也別有心理負擔。”李光昌大大咧咧的說道。
一飯兩吃,這活兒李光昌乾的比誰都遛。
與此同時,坐在抽油機旁邊的劉保田,這時候也點了根菸遞給了嚇的渾身是汗的王大龍。
王大龍雖然是小打小鬧,但他可知道自己幹這事兒可大可小,尤其剛才副科長一頓嚇唬他,所以此時的王大龍真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保田啊,今天這事兒也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我就得吃牢飯了。”王大龍猛吸了一口煙道。
雖然倆人並不太熟悉,但經過了剛才這事兒,王大龍和劉保田的關係也算是進了一層。
“龍哥,你怎麼跑到雲龍幹這活兒來了?”劉保田一邊打量著後世的首富,一邊強忍著歡喜道。
“我爸媽死的早,我就老雲龍投奔我老叔來了,結果這邊也沒啥正經活兒啊,所以我就白天撿破爛、晚上弄點兒輕質油賣,結果今天還碰上了這事兒。”王大龍嘆了口氣道。
90年代之前,油販子還都是小打小鬧呢!一般也都是像王大龍這種偷點兒輕質油,往多里說就是拆了油井管線,從管線里弄點兒原油走。
而且現在的油販子和油田的工人還是貓捉老鼠的關係,做這種事兒的時候,油販子都是要多小心就有多小心。
不過再過幾年,這幫油販子的膽子就越來越大了!而他們和油田員工的關係,也變成了老鼠抓貓的關係。
此時的他們不僅僅敢把油罐車開到井場偷油,更有甚者有的還跑到聯合站和員工合起夥來偷油。而且這幫人普遍手裡都有傢伙事兒,警局裡也有認識的硬關係,所以遇到了管閒事的,他們可是真敢掏傢伙。
而那幾年的瘋狂,與油田的不作為,也導致一大批人因此暴富!這也就是為啥說,雲龍油田第一批有錢人,全都是油販子的原因。
而此時的王大龍雖然還是個小孩,但他如果沒遇到劉保田的話,那麼過幾年他也會拿著把傢伙跑到油井上盜油,然後一步步的成為後世的雲龍首府,只不過從這一刻起,他的人生髮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