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把人引走了,他直接拔了這棵千年難得一現的靈木。
本著見者有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原則,他僅僅取走根部及以上三丈高的枝幹,其餘的留在原地由本土大能們自己分根同好。
至於能否平分,與他何干?
反正他得到想要的,她也得到了歷練,將本土大能們打得懷疑人生。而本土大能也學會了齊心協力,和睦共處的好處,各得其所,皆大歡喜。
於是,他帶著她這禍害施施然地離開了那個大靈界……
得知經過,坐在一截原木作坐墩的桑月瞠目結舌中,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尊上,您還記得自己是仙尊嗎?趁火打劫這種事做多了會不會有損功德?”
據她目前所學,功德對修行人還是有極大作用的,怎的仙域這些人就不放在眼裡呢?正如她身上的神咒,聽聞便是仙帝之養子云遺追捕神裔造下的大孽。
大孽是下界受連累的眾生的說法,比如她,生不如死又不敢死。
在老家,執法人員在追捕兇犯時,於鬧市間根本不敢動槍,生怕誤傷無辜。但在仙域眾生眼裡,根本不存在誤傷,但凡能被傷及的眾生都不無辜。
是他們命該如此,與人無尤,更與他們仙人無關。
所以,在桑月看來,難怪這裡是下仙域。既沒了人性,也沒有博愛眾生的神性,仍在仙途修行中啊。
“我是妖,怕什麼損功德?”仙尊輕描淡寫道。
外界背地裡對他的稱呼,他是不在乎,而非不知道。
妖嘛,天生地長,一出生便有妖力,哪懂得什麼好壞和積損功德?隨心所欲是他的本性,肯約束自己的殺心就是他的神性,區區一根木頭他還取不得了?
桑月聽罷,不再吭聲。
高階仙人對萬事萬物的理解,豈是她這種低階小仙淺薄的認知能體會的?他怎麼說就怎麼著吧。反正如果說錯了,將來有損修為受苦受難的人不會是她。
唯一的噪音不出聲了,偌大的庭院靜謐安閒。
美麗的人就算是幹活,那過程也是賞心悅目令人著迷的。桑月捧著點心慢吞吞地吃著,一邊坐在旁邊靜靜看著他那隻好看的手細心利落。
粗糙的根木,在他靈活輕巧的刻刀之下逐漸顯露出它優美的姿態。
他對點心不感興趣,尤其是在幹活的時候。讓她坐旁邊幫忙添茶,點心是酬勞。可能倆侍者的口味最近有些變化,給仙尊的三份點心裡僅一份是甜糯的。
“這是鹹的,鹹的,您不嚐嚐嗎?”意外吃到鹹糯的肉餡糕,桑月是眼前一亮,熱情推介,“好歹嘗一口給個評價?別浪費阿吉的一番精心烹製。”
“嗯。”他聽罷,難得地瞅一眼點心,頷首示意她幫忙夾一塊投餵。
手髒,懶得清洗。
桑月也沒避嫌,欣然夾起一塊給他嚐了下,結果領導當場給了一箇中評:
“一般,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