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風景也有看膩時,再有趣的靈魂也有變成蚊子血相看兩相厭的一天。”桑月堅持初衷,“我是混沌體,還有一顆混沌心,天性好顏色無法獨鍾一味……”
玉塵宮雖好,然天地唯一色,終非她想久留之地。
若沒本事離開就罷了,為小命著想,能在這裡苟一天算一天。可她要是憑本事彈響了那鳳首箜篌,明知前方非坦途,她還是想衝出去闖一闖,長長見識。
大千世界,有若干未知的界域等著眾生去探索,焉能蝸居一處只圖苟且偷生?
細數慢數,她才逛了三個界域。只知修煉,無暇欣賞沿途的風景。將來若有人問起她這一生印象最深刻的一幕,無非就是苟,到處苟,從來不敢肆意而行。
這種人生當真無趣至極,沒有回味的價值。
“今非昔比,下界的功法不再適合你。既是混沌體,便找那顆球要混沌功法潛心修習。”仙尊沒潑她冷水,“下界報恩先別理,憑你現在的修為下去只會枉死。
我費那麼大勁拎你上來,若死了,就沒有往生的必要了。”
無視他人的付出,辜負他的一番苦心。等她把小命作沒了,他不僅要收回救她的功力和仙草的藥力,乾脆連她的仙元一併吞為己用。
沒了仙元,自然無從往生。
反正她已經用不著了,區區仙元權當他之前救她的酬勞吧。
桑月聽罷默默喝茶,這絕對是恐嚇,他的話就是證據。但是沒用,在這裡他最大。不想跟他聊這種危險的閒談,很識趣地乾巴巴地哈哈兩聲,換個話題:
“尊上,不知這箜篌叫什麼名字?”
它沒認主,又不願開啟靈性與她溝通,只能這箜篌那張琴地稱呼。她本侍琴,連它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竟還妄想彈響它,簡直痴人說夢。
“不知,”仙尊漠然,未認主的仙器哪有資格讓他費心思取名?“無主之物,你隨便給它起個。”
“那就流光吧,”桑月不假思索,“一身虹彩氤氳,如流光浮動……”
尤其打她的時候,它身上的仙靈之氣浮動遊離,虹彩越加的鮮亮明快。彷彿揍她是一件能讓它心花怒放、活力四射的事,既如此,就隨便給它取個名吧。
仙尊聞言,嘴角微微抿了下,不置可否地繼續喝著清茶。
奶茶是她一個人喝的,太過甜膩,他嚐了兩口方知清茶是那麼的可心與溫柔~。
“尊上救我……是為了誘魔嗎?”最終沒忍住,問出心底糾結的問題。
不管他是不是風野衡,費那麼大勁救她除了報還凡塵的提攜之恩,必定還有其他緣故。凡間種種左不過舉手之勞,哪算得什麼恩情?
他是仙域的尊者,考慮問題肯定沒那麼淺薄。
“是因為無聊,”仙尊氣定神閒道,“恰好算到天漩即將出現,覺得我玉塵宮該添人了。”
“既然無聊,為什麼不出去走走呢?”桑月順勢一問,“您雖是雪域之主,可道行高深,應該無懼日照的吧?”
憑她在凡間、靈界的那點見識,認為雪域之主並非雪人,被太陽曬一曬應該無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