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塵宮沒女仙,尊上和他倆都沒有跟女仙相處的經驗。
在青雲仙域,有身份的女仙多半驕縱,聽說稍不順心便發脾氣打罵侍者砸東西。這阿桑是尊上親自提出天漩,並用了一株凝仙草當場凝塑仙軀帶回來的。
絕對屬於有身份地位那一撥的女仙,他一直擔心她難相處來著,時刻阻攔菏羽跟她起衝突。
幸虧她不是,除了計較明確分工、堅持各司其職之外,沒別的缺點。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東殿,孟吉這才清理了膳房,提著熱羹和點心去找菏羽下棋去。至於新來的仙僚會否把羹送到主上跟前,會否行差踏錯,他不擔心。
畢竟她是尊上帶回來的,就算端羹遞茶這種事幹不習慣,相信尊上也不會怪罪。
一回生二回熟,有些事她總要適應一下的。
想到這些,孟吉越發的心無掛礙地找搭檔躲懶去。
……
而這廂,桑月端著盞託一邊運轉禦寒之術,一邊縮地成寸,一路忽閃忽閃熟門熟路地繞過正殿去往內庭。至於所謂的無召不得踏入正殿的前庭,純嚇唬。
那倆仙侍擔心她這個新來的不知分寸,隨意進出正殿打擾仙尊清修。
如今見她恨不得繞道走,且仙尊對她還是很關心的,索性告訴她實情。正殿確實有“無召不得踏入前庭”的規矩,用來限制外來仙者的,侍者無需遵守。
疾速繞到內庭一瞧,哦豁,他老人家果然一派端方優雅地在老地方端坐著品茗。
誒?端坐?
誰會在自己家坐得那麼端正?如果有,那肯定是有客在。
桑月的眼角餘光瞥到廊簷的臺階下跪坐的兩個,哦,是兩位坐姿筆挺的仙人。看慣了自家仙尊的龍章鳳姿,孟吉、菏羽的各有風采,再看別的仙人總覺得很一般。
話說回來,孟吉怎麼不告訴她宮裡來客人了?
讓她毫無防備,要不要行禮、怎麼行禮尚且一頭霧水,索性就不行了。畢竟阿姐身邊的鳳儀女官教她的禮儀,那是針對下界貴族的。
她在打量對方,對方兩人也在打量她。
那挑剔與好奇的目光,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若行禮不標準必遭置喙。
為免畫虎不成反類犬招人笑話,不如不做。
“主上,”她低垂著眉眼,踩著一路小碎步仍然快得像一股輕風颳到自家尊上的跟前跪侍,“阿吉給您做的玉露羹。”
“怎麼你送來?”仙尊睨她一眼,眉心輕蹙,緩聲問道,“阿吉呢?”
她的骨氣呢?不是一臉囂張誓不為奴麼?
如今跪得這般順暢自然,叫人錯愕。
“回主上,我有點疑惑想向主上討教,正好看到阿吉為您準備的玉露羹就順便搶了他的活。”桑月乖順認錯,“小仙自知越俎代庖是不對的,下次不會了。”
話都被她說完了,仙尊無語地瞥她一眼,爾後對階下的兩位仙官道:
“本座自己都不知道誕期是哪天,更不知今歲幾何,就不勞費心了,替我回謝吧。至於域界的防禦,素來由霄京自己負責,本座不干預,二位還是請回吧。”
每隔幾年總有人過來問一遍,生怕他改變主意。
其實誕辰有什麼值得慶賀的?他一個天生地養生命無盡頭的雪妖,怎會關心自己幾歲?也就這些仙壽有限、不思進取的仙,才有這份閒心做這種無聊的事。
“可是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