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微微與林琛走後不久,程吉的地下室來了新的客人。
身穿西服的男人彬彬有禮,“程先生,車已經備好了,這些箱子需要我們幫您搬上車嗎?”
程吉嘆了口氣,“你們家老頭要不要這麼心急?還特意派人來送我。”
男人沉默片刻,回道:“程先生,是太太讓我們來送您。”
程吉:“……”
他抓了抓一頭亂髮,苦笑:“她是故意想氣死我吧。”
“程先生,這些箱子……”
“搬吧。”程吉看了眼亂糟糟的地下室,“全搬走吧。”
他沒什麼行李,換洗衣服就那麼三五件,洗漱用品大部分是一次性的,唯有顏料畫材佔據了大部分空間,也佔據了他大部分人生。
所有東西搬上車,裝不下的已經提前打包寄走,程吉坐進車裡,撥出一口氣。
——又要上路了。
他似乎一直都在路上。
這次在青江呆了半年,算是時間最長的一次。
整整半年,那個女人一直不肯見他。
其實他跟鹿微微說的話是真的,他只是想見她一面,沒別的。
可就算如此,那個女人也不肯見他。
他脾氣不好,跟她犟上了,在網上大放厥詞,說盡狠話,不惜鬧上法庭,像個小丑使出渾身力氣只為博取觀眾的注意力。
官司能不能打贏,不重要。
賠償多少錢,他也不在乎。
只要見到她,他就達到目的了。
人這輩子,總會有些執念,他的執念就是見她——看清她的眉眼,記住她的表情,連同氣息、感覺、剎那間情緒的波動,全部印在心底。
……
夜景繁華,青江兩岸燈火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