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近我,臉湊到我面前,跟我的臉頰幾乎不到一公分的距離,他說:“後悔了?”
他身上獨有的氣息有繚繞在我周身,這氣息還是那麼熟悉,可他已經完全不是從前的傅延開了。
他變了。
他不但心變了,他跟我說話的語氣神態,都不復從前。
我當時懷疑他有家有室時,為何慌忙的逃去鄉下,想要逃開他身邊?
或許就是在逃避自己的感情。
因為有些感情,就像關著的猛獸,是不能放出來的,一旦放出來,野獸不能饜足,就只能咬傷自己。
“如果你是因為那孩子在報復我,你沒有資格。”我說完,慢慢轉身,走到玄關處,換上我的高跟鞋。
這一過程,無論我怎樣拖延,也不過能拖幾分鐘。
他無動於衷,站在原處,冷冷的打量著我。
我低頭把包裡那把鑰匙拿出來,放在鞋櫃上,然後離開了。
夜深了,小區裡只有幾輛來往的車,我抱著胳膊在深夜裡等了好久才打到一輛車。
我悲傷的想著,今晚的我,是不是就叫人財兩空?
我已經二十八了,青春所剩無幾。
百歌灣沒了,錢也沒了。孩子沒了,傅延開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
我打車回去小公寓,在路上看到市場藉口周昌承諾我百分之六十股份的那個KTV,已經掛上了LED燈箱,歌神兩個字熠熠生輝。
或許我真應該,拿下這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幾天後,周昌便叫我參加一個飯局,他照舊給我打扮的跟學生妹似的,讓我跟在旁邊假裝助理。他還特關照我的樣子。
飯局上,出了蘇明時跟沈依依還有別的一些人。
蘇明時一口酒都不喝,也沒人敢敬沈依依的酒。因我是一個小助理,沒人注意到我。喝酒的少,飯便吃得快。
周昌這人,大概擅長於放長線釣大魚,他甚至沒有讓我故意去跟蘇明時搭訕,只讓我演著一個眉眼低順的小助理,穿的簡簡單單,存在感幾乎為零。
這一次蘇明時的目光沒那麼聚焦在我身上了,倒是他身邊的沈依依,去上了兩次洗手間,而且兩次起身時,都看我一眼。
我猜測她可能有什麼話想跟我說,但周昌囑咐我,在這飯局上不能引人注目。
那天散局後,有人提議去夜宴坐坐。
我便跟周昌說:“周總,我一個小助理,就在外面待著,別進去了。”
周昌老謀深算,笑著說:“如果蘇總出來,你倒是可以製造一兩個談話的契機,不過記住你的身份,不能談的太過。”
我點點頭。
果不其然,我沒等來蘇明時,卻先等來了沈依依。
她站在我面前,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面是非常簡約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她說:“明天我們見一見,你隨時空,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