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怎麼在這?”
傅邢知瞥我一眼,又立刻回到手機螢幕上:“李順唄,差點沒被你嚇死,以為你流產了,打電話給我。”
我看了一眼頭上的點滴瓶,沒出聲。
“醫生說上次清宮沒清乾淨,差點大出血。”傅邢知說,“也怪不得我哥要借酒澆愁,你這跟了他這麼多年才懷上,怎麼就給做掉了?”
我抬頭看他,說:“我一個第三者,憑什麼不做掉?”
“第三者?”傅邢知一副不明白的表情。
“你別裝了,”我說,“你別說你不知道我住的那套房子,是你哥跟周蓉韻的婚房!”
“婚房?”傅邢知說,“什麼婚房!那房子是早年,我哥賺到第一筆錢後給他養母買的房子,後來跟周蓉韻結婚,他養母特喜歡周蓉韻,非要把房子過戶給他倆。”
我愣了愣:“養母?”
我從未聽說過傅延開的家事,甚至傅邢知若不是那次鬧張百良婚禮,大概也不會知道。
“是啊,我家當年出了事,二哥是寄養在別人家的長大的。他養母一直很喜歡周蓉韻,所以當年他們離婚,也沒告訴他媽,就經常一起回去看她。”傅邢知語氣隨意,一邊說一邊低頭玩遊戲。
傅邢知終於打完一把遊戲,站起身說:“行了,你醒了就行,我先走了。”
“你哥工廠怎麼樣了?”我忍不住問道,“怎麼會起火呢?”
“縱火的已經抓起來了,但打死不鬆口,只說是不小心丟了菸頭。燒都燒了,既無證據,也無監控,還能怎麼辦。主要是那單子交不成貨,違約金,加上前期投入,怕是要把他給掏空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什麼好操心的。”傅邢知說。
這跟我店裡起火如出一轍,想起蔣餘海的一些行為,我便說:“會不會是蔣餘海指使的?”
“人家不招供,你知道有什麼用。你待會自己問他,他應該馬上就上來了。”傅邢知說。
“他也來了?”我心忽的一跳,“他不是醉著了嗎?”
“聽說你出事,比我跑的還快!”傅邢知嗤笑一聲,便出去了。
我閉上眼,腦子裡不斷迴響著李順和傅邢知說的話,也想起傅延開那雙冰冷的眸子。
“護士,”熟悉的聲音,“這邊換藥。”
我睜眼一看,傅延開站在門口。
他嘴邊有一圈青色的胡茬,顯得人消瘦而疲倦,他面無表情,眸子裡毫無神采。但站姿依舊給人堅毅之感,我想今日看到的消沉,大概是他應酬醉酒後,將心底情緒放縱出來。
一走出那扇門,他便能恢復堅毅。
護士從他身邊走進來,給我的點滴瓶換了藥,便走了出去。
傅延開在我床邊站著,良久才開口了:“好點沒有?”
我挪開目光,輕輕的點了下頭,我說:“孩子的事——”我本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卻不知要說什麼了,解釋的話,他知道那日我就說過,別的話,似乎也沒必要說。
“別說了!”他的聲音含著一種殘酷式的冷靜,“你也是吃了苦頭,如你所願,你以後可以滾了。”
我輕輕咬著下唇,等他說完,才抬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