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四個字,她說的極緩,看著我的眼神,也越加陰冷。
我冷笑一聲,當初真不該留著張柔這後患。我站起身想走,蔣餘海忽然拽住我胳膊,我回頭怒瞪著這對賤人,一字一句道:“放開我!”
張柔半倚在蔣餘海身上,她如今的神態完全不似從前,從前雖然張揚跋扈沒腦子,但只是眼神乾淨。如今卻一臉二奶的媚態。
而蔣餘海,那是那副賤渣樣:“聽說你跟傅延開鬧掰了?不考慮考慮我上次跟你說的事?”
我腦中無端的冒出傅延開的一句話:蔣餘海心術不正,不要跟他硬碰硬。
雖然在醫院這公共場合,但蔣餘海這女人都動手的變態,我站都站不太穩,拿什麼跟他犟?
我彎嘴笑了:“這麼多人看著呢,蔣總還是放開我的好。”
“就是,”張柔伸手輕輕的將蔣餘海的手往回拽,“畢竟以後在市場裡,我們是要做鄰居的。”
蔣餘海松開我:“我這不是好不容易見著你一面,心裡激動。”
市場做鄰居……那個KTV難道是蔣餘海和張柔開的?
我不欲跟他們糾纏,深吸一口氣轉身走。
蔣餘海在我身後直笑:“還是你有先見之明,不然傅延開大難臨頭,可就連累你了。”
大門處的風直往我脖子裡灌,渾身一冷,我裹了裹大衣,頓住腳步。回頭去看蔣餘海,他嘴角的笑容越發的邪魅。
“你什麼意思?”我說。
蔣餘海卻不說了,攬著張柔的腰,對著我笑:“如果你考慮好了,隨時來找我。小柔,走吧。”
他們跟我擦身而過,張柔故意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冷冷的斜睨她一眼,她偏著頭用那陰柔的眼神盯著我,走到門口處,才轉過頭去。
我慢慢往停車場走,心裡亂糟糟的想著:上次蔣餘海在那個宴會上,說傅延開沒幾天安寧日子過了,這次又是這口吻,蔣餘海不會又在憋什麼陰招吧?
這念頭才起,很快又被我壓下去,這關我什麼事呢?再說,他傅延開神通廣大,哪裡用得著我操心。如今我不是該操心自己的事嗎、?如果市場口那個KTV是蔣餘海跟張柔的店,那我以後有的麻煩了。
我以為整垮了張百良,離開了傅延開,便可以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可人在江湖混,哪能隨心所欲?
我回到百歌灣,找了市場上的保安隊長,打聽了下市場口那個還在裝修的KTV的法人代表,保安隊長說那店面不歸我們市場裡管,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投資人是個姓蔣的老闆。
這樣一說,便是蔣餘海無疑了。他不可能用自己的身份資訊做法人。
這天是週五,小舅舅晚上不加班,準備回一趟老家,便來找我要我一同回去。我反正也無事,一個人待著只是多想,便應了,把駕駛位讓給小舅舅,自己懶洋洋的靠躺在副駕,看著窗外。
小舅舅不知我動手術的事,擔心道:“你最近這臉上差成這樣,要不去醫院做個檢查?”
“沒事,查過了,胃潰瘍,吃不太下東西。”我說。
“聽說你們這街口又開了個新店,”小舅舅說,“你這生意也不好,要不你把店面轉讓了,把錢騰出來,再去開個別的什麼店。“
我心不在焉的:“再說吧。“
在鄉下住了兩天,外婆見我氣色不好,殺了兩隻老母雞燉著給我補身體,頓頓都是湯,吃的我渾身都是老母雞湯味。本還想多陪外婆兩天,但我身上惡露不止,按理說,差不多十天了,不應該還有這樣大量的惡露。加上腰腹隱隱痠痛,我心中有些不安,便還是回去,打算週一還是去一趟醫院。
還在回去的路上,小莊便打電話給我,說有人來店裡找我。
我問她誰,她卻把電話遞給了那人。
“方小姐,是我,李順。”他的聲音有些急切。
聽到他的語氣,我心裡不知怎的,咯噔一下,立刻坐直了,緩了緩,才故意放慢語速說:”你找我?“
“是,方小姐,這兩天傅總有沒有來找過你?”他說。
"沒有,我去了鄉下。“
李順深吸口氣:“方小姐,你不是在回來的路上了嗎?我能不能見見你?有件事,我想跟你聊聊。電話裡說不清楚。“
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隱隱的:“好。”
我轉頭囑咐方子簡:“小舅舅,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