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趙以孚捉住的鼠妖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噼裡啪啦地把它知道的都說了。
其實大體上和趙以孚知道的差不多,但關鍵應該是多了一條關鍵詞:天命之人。
勇大郎提到的‘天命之人’很關鍵,這成為了關鍵情報的突破口。
也不知這子夜國的耗子們從哪裡得來的訊息,說是這仙人湖水澤區域將會有天命之人覺醒,進而繼承那位碧虛真人的一切。
這一段趙以孚可以理解,就是說碧虛真人的真正傳承者將要出現了嘛。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也就罷了,可是那子夜國的國主‘夜螻蛄’卻有一個很騷的思路:憑什麼那什麼‘天命之人’可以繼承碧虛真人的一切?
若是它把‘天命之人’給吃了,是否就可以繼承這份天命了呢?
於是原本要繼續北遷的子夜國就此在仙人湖水澤區停了下來,開始尋找那個‘天命之人’的蹤跡。
企圖找到那天命之人,把他吃了而後自己竊取這份天命,繼承仙人衣缽並且成仙作祖。
趙以孚對這個思路只覺得難以理解。
這些妖怪的腦回路都是這麼草率的嗎?
倒是周肅聽完之後略略思索,便道:“這應該是有人故意放出了訊息來攪渾局面……這人用心頗為歹毒,是完全不管黎庶死活啊。”
趙以孚聽了大為驚詫,他想到了什麼說:“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放出這個訊息的人會是誰呢……”
周肅道:“一者,是對所謂天命有所企圖又自知實力不足的人;二者,是那所謂天命者自己。”
趙以孚聽了暗暗點頭,這和他想的大差不差。
第一種情況是天命者的對手自知單靠自己沒有什麼希望,只有把水攪渾了才能亂中取勝火中取栗。
第二種情況則是那所謂的天命者想要繼承仙人道統恐怕力有不逮,需要以這種方式牽更多勢力入局,才能達成自己的目標。
無論是哪一種,幕後之人都不是什麼好鳥。
趙以孚暗暗舒了一口氣,接著看那鼠妖被‘君子以誠’拷問元神之後竟然沒什麼不適症狀。
不由得讚道:“以先生這手段,恐怕沒人能在先生面前隱藏秘密吧。”
周肅搖頭失笑道:“哪有這麼神奇,這‘君子以誠’也就是對那些本就心思鬼蜮暗藏陰邪的人有用,對於本就志誠或者有大志、大毅力者就沒什麼效果了。”
趙以孚道:“明白,這其實就是‘罪小人而不罪君子’的一門儒家神通。”
周肅點點頭說:“大抵如此。”
趙以孚想了一下,隨後無語地說:“那儒家大能豈不是拿那些二愣子沒什麼辦法?”
周肅尷尬了一下,這可就戳到要害了。
趙以孚懂了,所以說儒袍才要這般寬大。
夫子給後世儒生們找的解決辦法,就是用肌肉填充這寬大的儒袍,就能讓對儒術免疫的二愣子對肌肉敬畏啊。
他懂了,頗有點大徹大悟的感覺。
周肅更尷尬了,因為他覺得趙以孚這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絕對不是想到他所希望的方向。
他說:“這耗子交給你自行處理吧,你既然稱我為先生,那麼從明日起你就來我府上讀書。”
這老先生是準備要親自下場好好糾正趙以孚的思想了。
趙以孚絕對沒想到自己只是一次習慣性的順杆爬竟然還會有這種效果,他自由自在好好的,怎麼可能希望去跟著周肅讀書啊。
於是他婉拒道:“先生,我白天還要擺攤補貼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