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州則是明顯不虞,但盧策則更多的是羨慕,羨慕趙以孚能夠以這樣輕鬆的姿態站在梁中直的身邊。
在尋常讀書人眼中,梁中直這樣的有名望的大儒便是天人一般。
反倒是梁中直看到趙以孚懷裡的依依弓起背渾身貓毛豎立張開,便讚道:“好狸奴,卻是被它先發現了端倪。”
“問題就在這些畫舫上,一查便知。”
大儒的公信力還是很強的,許知州聞言一點也不含糊,立刻派人上去檢查。
首先是四艘靠岸的畫舫,拍開了門以後一陣搜查,惹得畫舫上雞飛狗跳。
但其實現在已經將近中午,是以除了一些衣衫不整正補覺的姑娘們,也沒發現什麼有礙觀瞻的事情。當然,梁中直所說的禍事同樣沒有發生。
不過就在此時,一個被搜查問話的老鴇卻指出了一個方向。
那就是他們這些經營的畫舫一般都會在夜間宵禁前帶著滿船的姑娘、恩客離港,這樣就不算違反宵禁了。
而等天明開城門的時間過了之後才會再次靠岸,放下客人並且進行補給。
此時近午,他們這些停靠在碼頭的畫舫其實已經是第二批補給的了。
第一批補給的畫舫有些已經被人訂了去遊湖,還有些則是在港口附近飄著。
但唯有一艘非常奇怪,竟然沒靠岸補給也不開走,一直遠遠地飄著沒什麼動靜。
梁中直立刻打斷道:“那艘船在哪裡?”
那老鴇大氣不敢出,指著湖面最遠的那艘畫舫道:“就是那艘了,一直在落錨的地方沒動過。”
梁中直道:“我們過去看看。”
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麼切實的發現,但大儒的話沒人敢不聽。
很快眾人就徵用了這艘畫舫,然後讓舵手操舟往湖面遠處漂浮著的那艘船行駛過去。
這般又是浪費了一陣子時間,他們總算是在半個時辰之後接近了那艘畫舫。
而當靠近了之後,趙以孚就已經皺眉發現了不妥之處。
他道:“血腥氣,好濃的血腥氣。”
這時他才知道剛才依依為什麼會炸毛了,它的鼻子可比人的敏銳多了,一定是在岸上就聞到了血腥氣。
梁中直則是淡淡地說:“好個妖孽,沒想到竟然如此兇戾。”
這時兩艘畫舫已經接舷,捕快、衙役們都往這跳上舢板往那艘船上去了。
至於趙以孚和梁中直,則暫時還留在原本的船上等待。
並非擺架子,而是為了照顧許大人的情緒。
畢竟哪有一州父母身先士卒的?
然而還沒過一陣子,幾名進了船艙的捕快就連滾帶爬地跑到了外面甲板上,扒著船舷吐得稀里嘩啦。
“死人……都死了……好慘!”
最後還是新任的捕頭心理素質過硬一些,臉色慘白地來到許知州面前說明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