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香汗淋漓我見猶憐的周小姐,趙以孚選擇了一種十分殘酷的方式讓對方認清現實。
他說:“小姐可知,我大徐朝一名普通的步兵在行軍時要攜帶多少負重?”
周清昭搖頭。
趙以孚說:“身上甲冑、兵器還有乾糧水囊等,加起來不下於六十斤!”
“而他們每個時辰至少要行十五里路,這是在有這些負重的情況下的正常行軍速度。”
周清昭聽了臉色發白,她垂下頭來道:“先生的意思小女子已經明白,看起來連先生也不覺得清昭能夠實現夢想。”
她顯得十分沮喪,那是才剛剛重拾夢想可剎那間又夢想破滅的感覺。那是種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這番美夢的頹然。
【說點什麼。】
趙以孚原本暗自竊喜,覺得這妞的事情總算是可以過去了。
可沒想到精神層面忽然收到了某個老父親的傳音。
明明這應該才是他最想要看到的情況吧?
可這周肅,作為周清昭的父親,他居然心軟了,希望趙以孚能夠幫她從這種沮喪中走出來。
趙以孚覺得自己快要被這糾結的老父親給逼瘋了,他無奈地說:“那麼,在你知道了這麼一點困難之後就已經決定要退縮了嗎?”
素蝶攔在自家小姐與趙以孚之間滿是怒氣地說:“小姐都已經這樣了,你怎麼還不放過她?”
趙以孚說:“我只是將一些困難擺在周小姐的面前,告訴她要實現自己夢想的代價罷了。”
素蝶道:“小姐那麼尊貴的人兒,就算是要從軍旅也不會和那些大頭兵一樣。”
趙以孚聞言含笑點了點頭道:“素蝶姑娘說得是。”
素蝶以為自己贏了,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來。
可是周清昭卻眉頭一皺道:“趙先生莫要嘲笑於我,就算清昭什麼都不懂,也知道要想能夠統御一軍就必須要能拿出讓全軍上下都服氣的能力來。”
“素蝶,你還是先別說了……”
素蝶立刻露出了一些委屈的表情,她覺得自己是在幫小姐說話唉,這也能有錯嗎?
趙以孚依然微笑不語,他其實是有些明白那老父親周肅的心態了。
對於周清昭的夢想,周肅自然是反對的,覺得那簡直是瞎胡鬧。
可他又見不得女兒傷心,忍不住又想要讓周清昭高興……
這種複雜的心態也就是滿腦子閨女的老父親才能有的了。
趙以孚在瞭解到周肅的這番心態以後,就明白了自己卡在父女兩中間其實並非單純地偏向一個方向就萬事大吉的。
他恐怕得要承擔一個引導雙方思想進行碰撞,然後讓雙方互相諒解的雙重說服的重任。
而這個立場就註定了他必須不能在周清昭面前展現鋒芒,以一種她能接受的形式代替周肅將心裡話都說出來……
至於老父親的心裡話?
趙以孚覺得這個有什麼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