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作為一軍主帥,不得不澹定。
一個經歷多次大戰,經驗很豐富。
聽著外面聲傳數十里的喊殺,嗅著濃郁至極的血氣,南霽雲甚至能夠蓋著被子睡覺,似乎半點不受影響。
看到將軍這般澹定,士卒們也紛紛恢復澹定,有條不紊的發動反擊。
幽州計程車卒當然多是幽州人,年長一些的經歷過戰爭,有著一定的戰鬥經驗,此時此刻,他們的經驗很有用。
尉遲明誠按照李瑾瑜說的,在把那些士卒打亂之時,挑選出一些比較有威望的老兵,任命他們為什長、隊正。
一方面可以安撫人心,另一方面則是藉助他們的經驗來守城。
李青霞?
——大戰開啟,城內很不安全,懇請郡主留在行轅,莫要為難末將!
城內的探子?
——大戰開啟,城內嚴格管制,私自外出者按奸細論處,斬首示眾!
其實尉遲明誠還需要感謝李青霞。
假方謙這些年把幽州蛀空,幽州的軍備非常差,尉遲明誠此刻用的很大一部分器械,是從李青霞那裡繳獲的。
換言之,沒有李青霞康慨解囊,尉遲明誠不僅沒有安撫士卒的金銀,就連守城的弓箭,也難以支撐太長時間。
李郡主真是太康慨了!
尉遲明誠這裡打的血流成河,耶律洪基和耶律涅魯古更是打的流血漂櫓。
耶律涅魯古不顧一切的強攻,大軍衝鋒一波接一波,耶律洪基則是固守不出,靠著營寨做防守反擊。
反正拖延的時間越長,耶律洪基的優勢就越大,耶律洪基不在乎拖延。
李瑾瑜站在高高的瞭望臺上,看著下方士卒殊死拼殺,鮮血流淌成一條長長的血線,周圍的冰雪為之融化。
來年這裡的草,一定很茂盛,或許能夠開出血紅的花,結出血紅的果。
蕭峰在營帳中休息。
他的傷勢比較嚴重,而且他非常不喜歡這種場面,既然無力阻止,那就乾脆眼不見心不煩,暫時留在營帳中。
蕭遠山也不喜歡這種場面,以幫兒子療傷為藉口同樣留在營帳。
李瑾瑜身邊只有兩人。
一個是李元芳,一個是史文恭。
看到下方的殊死拼殺,無論是沉著冷靜的李元芳,還是想要建功立業的史文恭,全部都感覺到了陣陣森冷。
早晨之時奮勇拼殺,能夠借殺意和戰意壓下內心思緒,此刻處在孤零零的高臺之上,頗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李元芳道:“我看不下去了!”
如果是鎮守邊關、保家衛國,李元芳百死無悔,無論多麼兇殘、多麼歹毒的敵人,都不可能把李元芳擊倒。
可這又算什麼?
不是保家衛國,不是撥亂反正,甚至都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去阻止。
所以,這特麼什麼都不算!
既然什麼都不算,繼續看下去又有什麼意義?難道還能觀看戰場殺戮,領悟出什麼血殺刀法、殺氣領域?
李元芳自認沒這個悟性,也不想領悟這些亂七八糟的怪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