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蕭老爺子的相識,要追朔到我護送遼國使團進京,當時使團遭遇諸多刺客,蕭老爺子要來看看。
實話實說,雖然都是使團,情況卻是大不相同,我幫蕭老爺子解決了一些疑惑,然後蕭老爺子留在我家。
另有一點,便是護送使團,其實也是一項考核,涉及到一位高人傳承。
那位高人名為三和逸士,是蕭老爺子的師父,我的簫法便來自於他……”
李瑾瑜說完,輪到蕭遠山。
“當日我帶你娘回中原探親,莫名其妙遭受一群中原高手突襲,他們出手非常狠辣,招招皆是必殺絕學。
我奮起勇力,擊殺數人,卻見你娘被人殺死,傷心之下,跳崖自盡,哪知道命不該絕,被一株大樹接住。
如此一來,我反倒不想死了!
等我養好了傷,四處打探,發現中原也在處理這件事,其中有數人被六扇門抓捕,當眾斬首示眾。
哼!我親身經歷那場戰鬥,自然知道他們雖然參與,但並不是領頭人,可我不擅長查桉,不知如何探查。
後來打聽到,說什麼契丹武士想要盜取少林七十二絕技,把心一橫,便隱居在少林,偷學少林絕技。
少林七十二絕技雖然精妙,但卻並非一人一時所做,其中蘊含的佛理各不相同,剛柔輕重也全都不同。
為父強練之下,受了暗傷,原本打算趁著還有幾日壽命,在中原大大攪鬧一場,沒想到遇到了李小子。
李小子家裡有位神醫,再加上恩師相助,把我的暗傷治好四五成……”
兩人並未說具體細節,只是說了事情的簡單經過,喬峰自然聽得明白。
一、這人確實是自己老爹,自己確實是契丹人,原本姓蕭,和中原某幾家武林人士,有殺母之仇。
二、從老爹這邊算,自己和李瑾瑜算是一家,也算是相同師門。
三、老爹身上有暗傷,被李瑾瑜家中神醫治好半數,餘下的部分,需要細細調養,不知何時能治好。
至於李瑾瑜早就知道,卻為何不告訴他,喬峰沒怎麼在意。
自己老爹都沒有主動告知,難道讓一個外人對自己說這些?
而且李瑾瑜也是養父母養大,親恩養恩這種事情,怕是也說不清。
不得不說,大俠就是大俠,總是能夠看到別人的恩德,而不是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覺得總有刁民想害朕。
不論李瑾瑜有沒有算計,是不是故意施恩於人,至少已經做了啊!
治療親爹的暗傷是真的,帶人過來幫忙是真的,浴血奮戰是真的。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說什麼“你故意施恩於人,你是個偽君子”,說這話的才是真正的偽君子、真小人!
論跡不論心,論心無聖人!
喬峰嘆道:“今日之事,變化實在是太多了,事情怎麼會這麼複雜。”
李瑾瑜道:“貪嗔喜惡怒、悲歡哀怨妒,人總是會有各種慾望,慾望越是多,事情就會變得越發複雜。”
喬峰道:“那玄慈方丈,對外看來也是得道高僧,怎的會是那種人?”
蕭遠山道:“我隱居少林,什麼事情沒看到過?若說天正、方正、大悲之類的是高僧,我自然認可,若說玄慈是高僧,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
喬峰道:“他還有別的錯事?”
蕭遠山譏諷道:“也不算是什麼大錯特錯,就是有一個孩子罷了,而且這個孩子是他在當方丈後生的。”
喬峰發出一聲驚呼。
蕭遠山接著說道:“你知道孩子的母親是誰麼,就是那個葉二孃!”
喬峰道:“就是那個盜人孩兒,每天晚上就會把孩兒弄死的葉二孃?”
蕭遠山道:“當年給葉二孃接生的產婆,就是你的……祖母!喬婆婆!”
喬峰不說話了。
要說這事有沒有蕭遠山的責任,就算是李瑾瑜,也很難說得清楚。
說沒有吧,若不是蕭遠山從葉二孃手中搶走虛竹,葉二孃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