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崇生了一張國字臉,看著老實正義,語氣更是擲地有聲,眼裡冒著火,看著丁寶滿臉失望。
老祖宗冷哼一句。
“往日我只道你年齡小不懂事,現在你已入宮多年,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心裡該明白了!”
丁寶眼皮耷拉著,滿臉不屑一顧。
“想讓我拿掉孩子可以,把丁家家主之位傳給我,這樣一來我沒了孩子還能靠著丁家保住一條命,怎麼樣?”
丁家掌控中都城的文化命脈,丁家名下更是商鋪無數,對於這種底蘊深厚的百年世家,影響力不可小覷,就算是岑垚也會給三分薄面。
若丁寶真成了家主,那背靠中都城,那岑垚想動她也得多掂量掂量。
“祖母!”
站在丁崇身旁的年輕男子坐不住了,看著丁寶的眼神表情不善。
老祖宗重重砸了砸柺杖。
“自古以來哪有女子做家主的慣例?!”
丁寶一聽,身子向後一倒,自在的搖了搖頭。
“乏了累了,你們退下吧。”
“孩子,聽話,現在岑垚已經是手握重權,你再為他所用,那天下就完了。”
講道理行不通就只能來軟的了。
丁崇苦口婆心,看著丁寶,心底只覺得自己這個女兒變得愈發陌生了。
以往倒覺得還有幾分親近,而自打省親回城之後,眼前的莊妃完全變成個陌生人了。
她分明一直在笑,可那笑容不答眼底,拒人千里之外,不管好話還是壞話都入不了她的心裡。
“家主之位歷來都歸長子,你是女人又是皇宮妃子,如何做得了丁家之主?姐姐,你若不想幫這古謨江山大可直說,別在這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來刺激老祖宗和爹爹。”
丁筠兒一開口果真與眾不同。
人家根本不慣著丁寶這套,直截了當的斷了丁家的念想,順便把丁寶完完全全的踢出丁家內部,這樣一來,整個家族再無人會將丁寶當自家人了。
果然丁筠兒話剛說完,老祖宗憤然起身離開,走之前還冷冷的瞪了丁寶一眼,算是徹底對她死心。
“丁筠兒很聰明,你得小心點。”
巴扎黑忍不住提醒。
“哼,小姑娘的把戲。”
丁寶不在意,也不知是心大還是胸有成竹。
——
耳根子清淨了,當下只有丁寶一人立在高臺之上。
居高臨下的看,時辰已到,離河上游已經飄來盞盞花燈,搖搖晃晃的一路向下,恍若綻放在河中央的花朵,打著轉,旖旎絢麗。
丁寶立在高處注視著下方,眼底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看樣子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又過了一會,河中早已經飄滿了花燈,就連丁家人也各自拿上精心挑選的燈朝著上游走去,丁寶人仍舊靠著欄杆安安靜靜的垂眸看著橋上某處。
終於,她看到了一抹包裹在深藍色錦裘中的身影,立在拱橋之上,容色模糊背影挺拔高大,即使身邊人群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但丁寶仍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笑的眉眼彎彎,眼底閃爍著明亮的光。
“來人,給本宮準備一盞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