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夜雨城城主郭兆偉和寶兒陸河以及黑煞旅一眾戰雄剛剛落座,天色黑下來後,雨點便猶如無數玉珠般從墨色天穹墜落而下,叮叮咚咚地敲打著這座古老的城池。
寶兒對夜雨城的天氣極為好奇,她雙腿在高高的座椅下晃來晃去,一雙靈動的大眼看向窗外黑漆漆的雨夜,心情不覺有些淒冷,她年齡還小,容易被這寂寥的雨夜影響心境。
自從戰火燃燒到了二線之後,所有三線城市和夜雨城一樣都成了驚弓之鳥,夜晚實行宵禁,家家熄滅燭火。
偌大的夜雨城黑漆漆一片,猶如死城,每每到了夜裡,令人心頭髮涼的寂靜就霸佔了整個城池,一丁點風吹草動都會驚擾全城,生怕海族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打了過來。
坐在酒桌上的狂刀等人看著滿座的美味佳餚,面色個個黑沉,自打進城以來,黑煞旅糧草盡由夜雨城提供,可郭兆偉以儲糧不足,搪塞狂刀,拿著發黴陳舊的糧食供給黑煞旅食用,甚至病死的豬羊也一併拉到了黑煞旅伙房。
狂刀曾經因為此事找過郭兆偉,強烈要求為黑煞旅換上更好的的伙食,可郭兆偉很是強硬的回應道:“不是不給換,而是沒有。”
就算狂刀看到城主府就算是下人也比黑煞旅吃得好上三倍,但沒辦法,按照星月聯共國軍銜制度,一城之主的郭兆偉和旅長軍銜級別相同,直接受皇族管制,城主雖然沒有旅長的兵力,但卻有皇族這面虎皮大旗。
狂刀和郭兆偉動手,就是在挑釁皇族的權威,就算動手也輪不到他,現在韓名不見蹤影,黑煞群龍無首,必須低調少惹麻煩。
夜雨漸大。
郭兆偉和狗頭軍師坐在酒桌上勸酒,卻無論怎麼說,一眾黑煞戰雄無人動筷喝酒,只有寶兒和陸河兩個不喝酒的人,夾了兩口菜吃,氣氛十分尷尬。
郭兆偉和狗頭軍師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些難看,郭兆偉說了幾句冷笑話,也就直入主題了。
“今日專門把寶兒小姐和陸河公子請過來,主要就是商量一下,歌舞會的票價該訂到什麼價格。”郭兆偉的眼睛猶如電波般在所有人的臉上掠過,寶兒一臉詫異,黑煞一群戰雄齊齊皺眉,唯有陸河臉上露出一絲喜意。
“城主大人,為什麼要收費呢?”寶兒微微皺起秀眉,不解地問道。
黑煞的一群戰雄們全都緘默無語,他們心頭都已經明瞭郭兆偉想發國難財,可又不好當眾和郭兆偉撕破臉。
“寶兒小姐,是累壞了腦子了吧,哈哈哈,藝人賣藝,觀者掏錢,這不是天經地義麼?怎麼還問我為什麼要收費。”郭兆偉端起酒杯吸溜一口將其飲盡,目光掃到黑著臉沉默的黑煞戰雄們,暢快地大笑起來。
“可我這是義演啊。”寶兒再次爭辯道。
郭兆偉臉上略顯不喜,一旁的狗頭軍師看了自家城主一眼,知道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了,嬉笑道:“我也聽說寶兒小姐和陸河公子之前已經義演不少場了吧,為國效力的情懷和熱情讓我等敬佩不已,但義演可是一枚元晶都拿不到喲,偶爾來一場不是義演的歌舞會,也算是寶兒小姐和陸河公子辛苦一趟的酬勞了,想必就算是上面知道了,也是沒什麼好說的。”
說罷,狗頭軍師目光瞟了陸河一眼,陸河心領神會,趕在寶兒之前介面道:“城主大人這般為我們考慮,我們要是在推辭就真的算是不知好歹了……”
“不要!”
就在郭兆偉臉上再次綻放開心的笑意前,一向溫順可人的寶兒突然生氣地拒絕,她從座椅上跳了下來,搖頭道:“西洲飽受戰亂之苦,百姓人心惶惶,盜匪橫行,無數人背井離鄉妻離子散,這種情況下,你們怎麼狠得下心來,再去收他們的元晶……”
說著話,寶兒大眼之中已有淚水,全場看著這麼一個平時天真可愛,看似什麼都不知道小姑娘都是微微一愣。
哪裡想到寶兒年齡雖小,大義大道竟然站著這麼穩確,這一番話,雖然語聲仍帶著小女人的嬌氣,但話中大義卻令郭兆偉陸河狗頭軍師三人臉皮發熱,如坐針氈。
“義演就是義演,幹嘛要收費……”寶兒說完竟是嗚嗚咽咽地哭了。
陸河臉上尷尬的笑意凝固下來,狗頭軍師也難再開口,郭兆偉雙目陡然一瞪,盯著寶兒越看越氣,頓時五官微微扭曲,大手狠狠一拍桌子,怒聲喝道:“給老子閉嘴!”
郭兆偉本就是戰雄境界,長居高位,怒聲長喝,威勢滔天。
寶兒被嚇得微微一顫,哭聲戛然而止,睜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畏懼地看著郭兆偉。
郭兆偉從酒桌前站起,一雙牛眼瞪著寶兒,語氣譏諷道:“你一個無用的小妮子,跟老子面前裝什麼高潔,你住在這裡吃老子的,用老子的,還不想給老子賺錢?!”
寶兒被嚇得連連後退。
狂刀皺眉冷哼一聲。
“你想說什麼?!”郭兆偉冷笑一聲,目光陰狠地放在了狂刀和一眾黑煞戰雄身上,囂張道:“你黑煞兩萬人人吃馬嚼的在我這裡,還想說什麼,不要以為李青山讓你們駐紮在此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們,李青山,他管不住我,老子要讓你們黑煞掃地出門,那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狂刀臉色陡然漲紅,他一雙略微發紅的眼睛瞪著郭兆偉,拍桌子就想站起來,卻被一旁的黑煞戰雄拉住手臂,一群黑煞戰雄全都忍著心頭的怒火,壓住滿腔憤慨衝著狂刀搖了搖頭。
就算他們可以衝動,但手下的兩萬兄弟卻衝動不起,裡面很多人都還是重傷,他們還需要安穩的地方好好修養一翻。
郭兆偉見一群黑煞戰雄沒人反抗,獰笑一聲,兇狠的目光再次對準寶兒,呲著一口森冷的白牙,冷聲問道:“你答應還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