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腹地。
以張一氓為首的四個怪人皆神色古怪的看向笑意盎然的東丈,便連給東丈行刀的百草仙都動作為之一頓,但很快就又恢復了動作,並無遲疑太久。
陸遙也被人廚子的話所吸引,好奇的看向這個頭髮呈一半黑一半白的胖子,道:“叔叔,您擅烹調?”
話一出口,張一氓等人臉色更顯古怪,但見人廚子哈哈一笑,扶了扶腰間黑黝黝的玄鐵菜刀,道:“叔叔我本來就是一名廚子,三烹九調,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河裡遊的,無一不精,小妹妹,你喜歡吃什麼?”
說著笑容燦爛的衝陸遙擠眉弄眼,一幅怪蜀黍的模樣。
“好啊好啊,小遙最喜歡肘子,你會做麼?”陸遙一臉期待的看向前者。
這時張一氓忽然幽幽的插聲:“小姑娘,莫說是肘子,這胖子藏底了,他最擅長的啊,其實是烹調”
話畢就見眾人神色一窒,便連空氣都似乎靜止不動,不約而同的拿眼去瞧這個笑容可掬的胖子,陸遙陸青兩個小的更是嚇得退了兩步,實是駭的。
見好似嚇到了兩個小姑娘,張一氓這才劃開扇面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道:“哈哈,開個玩笑,你們不必當真。”
可這解釋是那樣的蒼白無力,眾人已經接受了他先前說出的事蹟,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帶過去的。
陸遙一臉後怕的看了眼人廚子,小心著衝張一氓道:“叔叔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後者嘴角微微上揚,連連擺手恕罪:“哈哈,在下唐突,實在抱歉。”
對此,陸遙將信將疑,而陸青與李莫愁等人則是臉色凝重的望向人廚子,對張一氓的解釋顯然是不信的。
人廚子不置可否,也不去解釋,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去瞅東丈,後者也抬眸望來,兩人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國自古便有菜人一說,這是真實存在的史實,秩序和道德的崩壞有著一個過程。
吃樹皮、吃樹根那是第一階段,等這些都被飢餓的災民挖光、吃淨後,才開始到了第二階段,那時飢餓難耐的災民便開始絞盡腦汁,開始對棉衣裡的棉絮、皮革類下手。
接著才到所謂的觀音土,這是真正的土,這種土在農村一帶存在比較廣泛,長得又白又細,像白麵一樣,將其挖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暴曬,可當成白麵的替代品。
這種土其實也可以適當食用,只不過直接吃會黏舌頭、糊嗓子,在難熬的饑荒時代,條件好的一般會把澱粉和觀音土按比列混合做成一種叫‘土饃’的主食。
吃下去也會有一定的飽腹感,但它畢竟不是真的食物,但在災荒時代,誰還會去管這些,只要吃了能填飽肚子便行。
觀音土少吃則腹脹、手腳浮腫,多吃則肚皮腫大如石,會破壞人的正常排便功能,使人活活憋死。
所以吃觀音土殞命的災民數不勝數,這時候菜人便運應而生。
亂世之人,生如螻蟻命如草芥,這種悽慘到骨髓的史詩面前,底線,根本經不起任何考驗。
因為過於直白、恐怖和淒涼,所以很少有人將其傳誦。
宋人莊綽的“雞肋編”就有過記載,明確說明了這些經歷。
字裡行間便能顯露出殘忍與血腥,東丈雖沒見過,但也有所耳聞。
而人廚子,從他名號中不難得出,他是一名廚子,且擅長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