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涼的要命。
瘦得不成人形。
沅澧將她的手貼上他溫熱的胸口。
然後很輕很低說了很久的話。
從他第一次跑到天宮裡見證她化成人形。
到他偽裝成小孩子的模樣接近她,被她帶回滄瀾峰。
再到她一次次地護在他身前挺身保護他。
她總喜歡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曬太陽,然後用一片芭蕉葉蓋住臉,愜意地眯眼睡覺。
她總喜歡打發他去做這做那,但每每遇到又苦又累的活,她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承受,生怕他受一點委屈。
她總喜歡開他的玩笑,說他長不高,說他太漂亮了像女孩子,然後她就滿院子被惱羞成怒的他追著跑。她的笑容肆意而明朗,熾烈如日光,明豔如彩霞。
那是他此生見過的,最美的畫面。
他說,她要是再不好起來,桃林的花都要謝了,也吃不到新鮮的桃子了。
他說,他十年前偷偷地為自己埋了一罈桃花釀,等著她親手開封,交杯啜飲。
他雙手環著膝蓋,縮成一團。
他將頭埋進臂彎,肩膀輕輕地顫抖。
“蘭芷,只要你能好起來,我做什麼都願意。”
一隻手搭上他的頭。
不似以往那般溫暖。
卻溫柔如常。
少年的動作一僵。
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
殷紅的眸裡還泛著晶瑩的淚花。
女孩平靜地開口。
“沅澧,我想回桃林。一個人。”
少年滾燙的淚終於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他輕輕抽噎著,“你不是說過,一輩子都會跟我在一起嗎?”
“沅澧。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