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前方地面上,沙塵隆隆翻湧,似乎有人在爭鬥。
“下面有人在和妖獸廝殺?似乎是個散修!”操控飛舟之人出聲說道。
舟上眾人聞言,神識朝下面探去。
沙塵之中,一個黑膚短髮的築基期修士正在和兩隻二級沙蟲廝殺,已經受了頗重的傷,正邊打邊退。
“抓活的,多少彌補點損失!”獨角男子頷首下令。
兩名歸元宗修士飛撲下去,黑膚修士見此,面露驚恐之色,慌忙祭起一件飛行法器逃走,但很快被兩名歸元宗修士追上擒住,帶回了飛舟。
飛舟沒有停留,繼續朝前方射去。
附近一處沙丘後虛空波動一起,袁銘身影顯現而出,目光微微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至於那個黑膚修士不是別人,正是左輕輝。
為了讓他改變外形和氣息,袁銘花了好一番功夫。
他剃掉了左輕輝的鬍鬚,頭髮,又用特殊的藥水洗涮他全身,將其面板暫時變成黑色,之後更用化血功上的一門血融秘術配合臧元術,暫時改變左輕輝的法力氣息,總算成功瞞過了那幾個歸元宗修士的耳目。
……
烈日下,鎖鏈聲嘩啦作響,發燙的鐐銬摩擦著左輕輝的手踝,留下了淡紅色的擦痕。
他一言不發地抬手,用手指勾了勾脖子上的頸環,摸索一圈,並未發現什麼縫隙。
歸元宗修士擒住他後,便立刻為他戴上了此環,他一身法力瞬間被壓制,修為一路狂跌,最終停在了煉氣三層。
然而頸環壓制住的只有法力,對於神魂卻沒有任何影響,作為袁銘的分魂,只要他想,可以隨時離開這具肉身,附體到他人身上。
只不過,他這次本就是帶著目的故意被擒,此時便只是老老實實坐著,沒有什麼大的動作。
飛舟的甲板上,除了他,還有十多個和他同樣脖帶頸環的囚徒,滿頭是血的石川也在其中。
這些修士囚徒們或惶恐不安,或氣憤惱火,由於有法器壓制,左輕輝也看不出他們的具體修為,只能從他們不同的神色上,猜測他們曾經的實力。
除了這些修士囚徒,飛舟上還有一大批數量不少的凡人囚徒,他們也帶著鐐銬鐵鏈,只是脖子上並未再安裝頸環。
附近負責看守的,便是那群歸元宗修士,而他們的人數比起之前袁銘見到的還要多上一些,應該是在其他人外出抓人時,還有人留在飛舟上看守囚犯。
左輕輝被抓後,這群人並未立刻操控飛舟折返,而是在路上走走停停,又陸續去往別的地方抓了些修士和凡人。
如今距離左輕輝被抓已經過去了近五日,船上眾人也從歸元宗修士的交談得知,飛舟已然踏上歸途。
雖不知還要多久才能抵達,但飛舟上的囚徒們卻知道,等到了地方,看守只會比現在多,不會比現在少。
因此,由於人數上的優勢,即便被壓制了法力,早就高高在上慣了的修士囚徒們自然不甘心就此蟄伏,有不少人都想要抓住現在的機會,一舉擺脫束縛。
然而,橫在他們與自由之間最大的阻礙,便是他們脖子上的頸環。
這件法器實際上並不高明,雖然被壓制後無法動用自身法力,但只要有外力輔助,以築基期的法力衝擊頸環,便可將其強行解除。
但如今飛舟上,擁有築基期法力的修士,似乎只有那些將他們抓來的看守。
自由貌似遙不可及。
但也不盡然。
左輕輝忽然發現在自己右手邊,有一名額頭上有大片紋身的光頭壯漢,他脖子上的頸環有些老舊,上面的靈光時不時熄滅,使他的修為有了一瞬的恢復。
光頭壯漢自然察覺到了這一點,他默默坐在人群中,雙目緊閉,靜心凝神地等待著機會的到來,而在他邊上,也有數名囚徒悄悄地挪到了壯漢身邊,幫他遮擋著看守們的視線。
他們貌似找到了逃脫的關鍵,可當左輕輝無意間望向附近的看守時,卻從他們臉上看到了一抹意味深長的詭笑。
下一瞬,一聲微不可察的“咔擦”聲突然突然響起,光頭壯漢猛地睜開眼,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接著便立刻伸手,想要幫周圍的人也解除限制。
可就在這時,兩道金色光芒驟然閃過,徑直落到了光頭壯漢身上,化作兩根金黃色的繩索,將壯漢的手腳捆了起來。
緊接著,有一名身穿歸元宗弟子服飾的看守獰笑著走來。
他右手併成劍指朝壯漢方向一點一挑,從他背後,一柄匕首模樣法器飛入人群,在光頭壯漢身週轉了數圈,留下了數十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壯漢悶哼一聲,鮮血汩汩從傷口流出,整個人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令周圍眾人紛紛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