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輩子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
不是人死了錢沒花了,而是人又活了錢卻沒了。
還在悲憤中的秦九月聽到,小丫頭怯生生的看著自己,聲音如蚊蚋。
“娘,不賣寶寶好不好?寶寶......快快長大,扛麻袋賺錢給阿孃買肉肉吃......”
秦九月走過去。
小傢伙嚇得向後縮了縮小身子,唯恐又要被打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子啪嗒啪嗒落下,砸在她自己黑不拉幾的小虎頭鞋上。
秦九月嘆了口氣。
給兩個小孩子解開綁住手腳的繩索,得到自由的小男孩迅速拿出嘴裡的破布,一把將沒任何防備的秦九月推的一趔趄。
“壞婆娘,你走開!”
他護住旁邊的妹妹小妹,兩人一同手忙腳亂的爬起來。
秦九月皺皺眉頭,站起來和坐著差不了多高啊。
兩個小短腿。
她隨手拎起江小姝的後衣領,憑藉著記憶中的路線打算先回原主的家,畢竟初來乍到這個鳥不拉屎的窮溝溝,最起碼先找個安身的地方。
看著小妹被拎起來,江清天急忙倒騰的小短腿跟上去。
這個惡婆娘。
她到底又想做什麼?
江清天眼睛紅紅的,緊緊的捏著小拳頭。
哼!
等他長大了,他一定要把這個毒婦打死!
到了家門口。
秦九月腳步頓住,抬眸看。
這是一處農家最常見的四合院。
堂屋是老大家住,東屋是老二家住,南屋住著老三家,秦九月的婆母宋秀蓮帶著兒子媳婦孫子們住在北屋。
宋秀蓮是江老頭子的續絃,三個兒子是頭一個媳婦留下的。
秦九月進去北屋。
土炕中間,坐著不良於行的二寶,江清曠。
去年夏天在河邊和同村孩子打鬧,被推進河裡摔斷了腿,之後便心灰意冷,抑鬱寡歡。
“三寶,小妹,你們過來。”他看了秦九月一眼,目光裡閃過陰森森的恨意,兩個小傢伙趕緊邁著小短腿跑過去,“二哥哥。”
秦九月看向炕上另外一人。
江謹言,原主的相公。
八歲考取了童生,被夫子稱讚前途無量,幾年前因戰亂被抓了壯丁,直到兩年前身負重傷,帶著四個孩子回來後,成了半死人。
男人的面色蒼白,唇瓣泛起一層皮,病態的虛弱卻沒能讓男人精緻立體的五官黯然失色,天庭飽滿,劍眉入鬢,鼻樑高挺,唇稜角分明,下頜線如同斧劈刀削一般的硬朗。
倒是個長得不錯的。
“九月,你帶著三寶和小妹去哪兒了?可讓我好找!”宋秀蓮哽咽的聲音比人先一步到達,隨後踉踉蹌蹌跑進來。
老大跟著宋秀蓮進來,作為大哥立刻將弟妹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紅著眼眶問道,“毒婦,你是不是要把三寶和小妹給賣了?你喪盡天良,你天打雷劈,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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