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已然標註的軍禮樹立在韓老面前!那掛在胸前的獎章,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然有些老舊,可已然光彩照人。
‘啪……’
神情激動的韓老,站在肖衛國面前同樣予以回禮。
兩位一同經歷了生死,可又轉瞬間幾十年未曾見過的老戰友,在這一刻老淚縱橫。
“衛國……這些年你受苦了。”
與肖衛國緊緊相擁的韓老,聲線同樣顫抖的對其說道。
兩位加起來近一百五十歲的老人,在此時哭的像個孩子。
在隨後的一分鐘裡,誰都沒有打斷兩位老人近半個世紀後的這一次‘相擁’。這個時候,就連平常不苟言笑的楊國忠,眼眸都變得通紅。
“爸,肖老哥的腿還打著石膏,不易久站。你心臟也有問題,不易過於激動。咱們進屋聊……”
聽到這話的韓老,這才注意到肖衛國的左腿,顯得‘粗大’。寬鬆的軍服褲被撐的鼓鼓得。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衛國?腿怎麼一回事?”
畢竟當年是從戰場上死人堆裡下來的,這麼多年又久居高位的韓老,僅僅一道聲音,便讓人猶如墜入九幽石窟。
講實話,眾人是不願闡明太多肖家的‘遭遇’,這樣只會讓韓老更有負罪感。畢竟是八十多歲了!情緒上,不能有太大的波瀾。
“老首長,年齡大了骨頭都是脆的。再加上,我這左腿本來就有舊傷。不過現在好了,說起來還要多虧韓局長。正是他當初的從中調解,才讓我順順利利的進行完手術。進屋坐老首長……”
說完這話的肖衛國,同時看到了其身後的韓老太。
當年她是護士連的副連長,肖衛國的傷就是她治療的。
“王連長好……”喊出這四個字時,泣不成聲的肖衛國,低頭抹著自己的眼角。上前拉住肖老漢右手的韓老太,一個勁的回答道:“好,好,我們都好,才是最好。”
“老首長,這是我家屬。當年跟我一起從渝城來的淮。”
“這些年也苦了你了……”
面對韓老的緊握,肖母一時間不知所措。但臉上掛著淚水的她,一直搖著頭道:“不苦,不苦。”
“狗勝,來,見見你韓爺爺……老首長,這是我兒子肖勝,小名狗勝。我算是老來得子,三十五歲才有了這個臭小子。”
“嗯……跟你年輕的時候真像。不過個頭可比高多啦。好,好啊。精神……”
就當一眾人準確進屋之際,突然停下腳步的韓老,輕聲問道:“小陳……”
“陳排長就埋在後面的林子裡。他不孤單的老首長,我一直陪著他呢。我們老哥倆沒事,都會喝上兩杯的……”
“好,好!去看看,我也想陪小陳喝兩杯。我記得那個時候,就他的酒量能陪的住我……”
聽到這話的肖大官人,推著早就準備好的三輪車往外走去。裡面裝著的是‘探望’陳戍國的祭品。
肖父原本是準備陪著韓老一起下地的,但卻被老首長一個‘命令’,乖乖的讓其坐上了輪椅。而且,還是由韓朗親自推著……
原本圍集在那裡的眾人,紛紛為幾人讓出了一條道。
當他們掠過那處荒山頭,來到那片掩埋陳戍國忠魂的小樹林時,不少村民這才後知後覺的嘀咕道:“怪不得肖老漢,發了工資就喜歡買點酒菜的一個人坐在這裡。之前,還覺得他神經有問題。現在看來,是有故事的啊……”
望著那一人多高的墳頭,站在那裡的韓老哭的像個淚人。
“戍國,老哥來看你了。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