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韓見韓英似乎沒打算瞞著,想要把這件事情說破,當下沒了耐心便反問道:“您現在……是在為您當年冷眼旁觀,視而不見而愧疚嗎?”
韓英聞言苦笑起來,滿臉心酸,“當年冷眼旁觀,視而不見的又何止我一個人呢?當時我如果不及時送祁睿去醫院,他很難活下來。”
“您為了兒子,我理解。”許韓點頭,滿不在乎的開口,“所以,這麼多年,我就當是我媽自己運氣不好。”
韓英垂眸眼眶微紅,心裡堵著一口氣頗為難受,她聽得出許韓雲淡風輕話語背後隱藏的責怪。
“許韓,你放過君君吧?她和這件事情沒關係,她並不知情,算我求你了。”
“您覺得我和她在一起,是為了報復您?”許韓臉色冷下來,語氣有些不善,“您心裡認定她受傷是我的手筆?”
“難道不是嗎?”韓英聲音突然拔高,聲音裡帶著害怕的顫音。
那天打電話到家裡的人,不光和她們說了祁君受傷的事,還說了很多祁君因為許韓的關係,被各種人針對,算計的事情。
尤其是,這些人中還有,她當成半個閨女對待的楊潔白。
許韓看著韓英驚恐的臉,和她眼中深深的不信任心裡一涼,臉上掛著不明以為的笑,有些冷,有些苦,有些無奈。
“我聽我媽說過,她從小和你的關係就很好,好到情同姐妹。”許韓這話說的意味深長,看著韓英的目光也帶著讓人難以察覺譏誚。
“是啊。”韓英深吸了一口氣,輕微的點頭,隨及自嘲出聲:“情同姐妹。人吶,都是自私的。許韓,君君不應該變成你報復的工具。”
“自私?報復?”許韓聲音提高了一些,全然沒了好脾氣,“呵,臨江縣那麼多人都說不認識韓容顏,偏偏只有您,告訴了那些人她在哪個學校教書。”
許韓平靜的眸子迅速聚集起肅殺和狠厲來,看著韓英淚流滿面的模樣煩躁起來,腦海裡全是韓容顏死之前的慘狀。
他還是沒能控制住心裡壓抑的怒火,暴吼出聲:“您為了您家的安寧,讓我六歲就失去了母親!我媽被人糟/賤最後死不瞑目!讓我被迫接受家破人亡!”
韓英看著許韓滿臉狠厲,雙目猩紅,眼神涼薄如利刃死死盯著她的樣子,頭皮發了麻,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
尤其是他垂在身側,握緊的拳頭上泛起的根根青筋讓她踉蹌後退了一步,心裡更加堅定了許韓和祁君在一起就是為了報復。
許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別過臉去,不過幾秒就恢復了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剛才狂躁如猛獸的人不是他。
他餘光瞥見衣領上,被太陽光一照閃了一下的東西,心裡升起一抹不耐和嘲諷。
韓英見他轉身要走,立馬祈求道:“許韓,我求你,放過君君吧。”
許韓懶得和她解釋,頭也不回丟下一句:“如果我要報復,有的是手段和辦法。”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和祁君在一起並不是為了報復誰,真如他剛才說的,他就只當是韓容顏運氣不好而已。
可惜,韓英並沒有聽懂她的言外之意,反而他身後聲嘶力竭帶著哭腔苦苦哀求:“求求你放過祁君吧,她是無辜的啊!”
許韓回病房的途中就知道了他衣領上的東西是竊聽器,而能把竊聽器神不知鬼不覺貼在他衣領上的,除了祁君別無他人。
祁君拔下耳機神情呆滯的偏頭老向窗外,她突然特別後悔採用這麼不敞亮的手段竊聽許韓和韓英的對話。
正如她不願意接受許韓的偽裝和善意,選擇入侵了林鳶尾的電腦,看見了那些讓她難以接受的資料一樣。
許韓回了病房握了一下她的手,在她掌心仔細摩挲聲音溫潤的問:“小乖,你現在痛快了嗎?”
祁睿見不得許韓旁若無人的和祁君膩歪,將他大力拉開衝他怒吼,“這裡不歡迎你,你出去!”
許韓看著祁君半晌輕笑一聲,走之前依舊好脾氣的說了一句:“小乖,你真沒讓我失望。”
病房門落鎖的聲音響起,祁君眼角的淚猝不及防滾落出來,右手食指鑽進左手掌心,細細摩挲那個硌手的小東西。
許韓沒有拆穿她,卻把晶片還給她了!
祁剛見祁君失魂落魄的模樣嘆了一口氣,別過臉去一臉愁悶。
祁睿見祁君哭了,嫌棄的斜了她一眼,走到床邊粗魯的擦掉祁君臉上的眼淚,“哭什麼哭!為了那種人,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