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飯,都要了涼了。”謝靈嫣沒有正式表態。
“我相信,謝女士,也不希望看到戰爭,”木村海看出謝靈嫣態度有所轉變,繼續道:“不瞞謝女士,我也是一個孤兒。”
“叫我謝女士,你不覺得太老了嗎?”謝靈嫣知道對方是想套近乎,沒好氣兒的回道。
“冒昧,冒昧了,那叫您謝姑娘?”
“謝警官。”謝靈嫣一臉官腔的回道。
“好,好,謝警官,其實,我也是一名孤兒。”
“你到底想說什麼?”謝靈嫣對孤兒兩個字很敏感,有些慍怒的反問。
“我只是想說,每個人都有一些晦暗的過去,我們應該擁抱未來,多看一些光明的東西,這樣我們才可以獲得真正的快樂。”
“你知道人類最愚蠢的是什麼嗎?”
“什麼?”
“自以為了解別人。”
“呃,”木村海輕輕呼了一口氣,仍舊不厭其煩的說道:“我還是一名心理醫生,來之前我看過你的檔案,破案率最高,嫉惡如仇,每年365天都不是在抓捕犯罪分子,就是在去抓捕犯罪分子的路上,幾乎沒有自己的休閒時間。”
“怎麼?努力工作也需要看心理醫生嗎?你們日本不很多工作狂嗎?”
“嫉惡如仇,維護正義當然是一種美德,但是因而忽略了自己的生活,就不太正常了,事實上許多工作狂都會定期看心理醫生的。”
“哈哈,你這是在向我推銷嗎?我可沒錢付你的諮詢費。”謝靈嫣冷漠的笑道。
“不,不,這只是一個私人的建議,事實上我也有過一段時期,跟謝警官很像,不分晝夜的拼命工作,抓了很多壞人,可是,同事們沒幾個人喜歡我,就連我的未婚妻——我們從中學開始戀愛,真的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可是她,她最終還是選擇離開了我。”
木村海神情變得落寞,眼神中充滿了陰鬱和悔恨。
“哦”謝靈嫣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對方,不知所措的哦了一聲。
“當時我也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反正每天都能精神飽滿的去工作,只不過,每次回到家,我就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變得十分沉悶,我當時以為自己只是累了。
那會兒,我已經和雅子同居了,她經常會不厭其煩的喊我出來,和她一起打電動,看電視劇,我卻總是非常不耐煩的拒絕,有一次還和她大吵了一架。”
“然後,她就走了?”
“是的,分分合合好多次,最終還是無法忍受我,她說,她不能給我想要的快樂,她不懂我,不瞭解我為什麼總是要把自己鎖起來。”
“你不是心理醫生嗎?”謝靈嫣笑著反問。
“呃,是啊,我是那兒之後才成為心理醫生的,自學的,無聊時又考了個牌照。”
“你有什麼,什麼傷心過去嗎?”謝靈嫣不好意思的問道。
“我的父母,是在一次地震中去世的,他們救下了我和妹妹,犧牲了自己。我們被送到了孤兒院。
大概是在我七歲妹妹五歲的時候,一個色情狂,他,他,他傷害了我的妹妹,並且殺死了他。”
木村海臉色陰鬱,低著頭陷入沉重的悲痛之中,很久才抬起來做了個鬼臉,慢慢恢復了開朗的表情。
“心理醫生給你吃藥了?”
“準確的說是催眠治療,更極端的方式,是請神經潛入者幫我把關於妹妹的記憶清理掉,不過,我還是喜歡一個有妹妹來過的世界啊。
所以,我請心理醫生幫我對那件事做了安撫處理,就好像用藥物手段,去儘量撫平一個傷疤一樣,雖然疤痕還會在,不過,沒有那麼痛了。我學心理學就是為了自我治療,我經常定期會給自己做一些心理瑜伽。”
“哈哈,心裡瑜伽,哈哈哈哈,那你未婚妻呢?有沒有再回來找你?”
“沒有,不過,我還是結婚了,我現在的妻子同樣很愛我,我一家三口也過得很幸福,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
“哦——”
謝靈嫣忽然想到衛青雲對自己的態度,也許,自己就像當年的木村一樣吧。
只知道他總是喜歡躲著自己,卻從來沒想過,他為什麼躲著自己。
“謝警官在想什麼?”木村開朗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好奇,你為什麼要跟我講這些?”
謝靈嫣恢復了警惕,鄭重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