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位年近四十歲的男人,多年臥床昏迷,使他看上去更蒼老一些,鬢角白髮斑斑,身形枯瘦,膚色蒼白。
他的病床,床單,以及他身上藍白相間條紋的病號服卻十分的乾淨,臉和頭髮也被收拾的乾淨利落。
他的呼吸勻稱,眼球在眼皮下有節律的轉動著。
“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如果不加強體能訓練的話,最多再支撐一年。”
穿白大褂的醫生用蹩腳的中文說道,聽口音,應該是日本人或者韓國人。
“一年,夠了,不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很令我傷心的,他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周少貴輕輕抽出一張溼紙巾,萬分憐惜的在馮意安憔悴的臉上擦拭起來。
氣氛有些曖昧,這樣的情形哪裡像是知己,更像是在照料自己的情人。
“那我呢?”醫生有些麻木的問道。
“呵呵,”周少貴直起身來,扶了扶鏡腿兒,優雅的回道:“你這樣問,不但侮辱了我的智商,更侮辱了你自己的頭腦。”
“你都知道了?”醫生的臉色同樣蒼白,有些詫異的問道。
周少貴笑著點點頭。
“那我還能站在這裡同你說話,真是該好好謝謝你呢。”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只要那些東西你藏得好好的,別被除你之外的第二個人找到,我們都可以幸福的安享晚年。”
周少貴眼神冷冽,充滿了警示的意味。
“老闆,有情況。”一名保鏢指著“監控終端”的電腦螢幕說道。
原本一行行不斷呈現的程式碼,此刻變得十分紊亂。
“又來了。”
周少貴沮喪的說道,趕緊關閉了另一臺電腦上的“轉寫”程式。
“要不要給他打鎮靜劑?”大夫謹慎的問道,他指的是給衛青雲打鎮靜劑。
“不用,不是他這邊的問題,衛青雲是高手,這麼久才出現這種情況,說明他的確有兩下子,等等看吧。”
等待的結果更令人沮喪,“監控終端”上呈現的畫面已經完全是亂碼。
又過了一會兒,就連畫面都消失了。
“怎麼回事?”保鏢和醫生都尖叫起來。
“是衛青雲,他在裡邊摘掉了神經元對映器的攝像頭。”
“攝像頭?他帶了個攝像頭進到馮意安的腦袋裡?”一個保鏢傻傻的問道。
“只是個比喻,神經元對映程式會在衛青雲的意識裡形成一個攝像頭一樣的工具,當然不是現實裡的攝像頭。”
周少貴沉著的說道。
“他這是在做什麼?”連白大褂都有些困惑。
“不用慌,神經元對映外掛的微電流會影響老馮的大腦運作,剛才的混亂可能就是那股電流刺激下導致的,他這樣做,是為了更好的解決問題。”
“你就這麼肯定?”醫生有些懷疑周少貴的判斷。
“我倒是有些懷疑,我是不是太高估你了,小林光閣下。”
周少貴輕蔑的望著白大褂,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