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神念,沈衣雪緩緩睜開了眼睛,瞬間映入眼簾的,就是軒轅昰焦急關切的目光:“丫頭……”
沈衣雪勉強扯出一個微笑,這才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發黑,頭痛欲裂,想必是最後被桃花姥姥和那鬼霧凝聚的男子雙方天道之力的碰撞,被迫從葬神淵上空離開的時候,受到的損傷。
心中瞭然的同時,又是一陣後怕,這天道之力果然非同凡響,竟然連自己的神念也可傷到。
軒轅昰見少女臉色蒼白,身子也搖搖欲墜,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扶,關切問道:“你怎麼樣?”
沈衣雪這才穩住了身形,正要回答,孔微海急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情況如何?”
軒轅昰皺眉,忍不住出言諷刺:“你就只關心那個桃花姥姥麼?”
然而對於軒轅昰的不滿,孔微海卻是完全視而不見,只是一臉殷切地盯著沈衣雪,讓沈衣雪都不由生出一種若是再不趕緊回答,就罪大惡極般的感覺來。
可沈衣雪後來被桃花姥姥和鬼霧凝聚的男子形象,雙方天道之力碰撞之下將神念反彈出葬神山,至於後來的情形更是一無所知,又如何回答孔微海的問題。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沈衣雪沉吟了片刻,將自己神念進入葬神山之後所看到的情景一一詳細敘述了出來,到後來就連道空和言寂也湊上前來,跟著孔微海一起聽。
“天道之力的碰撞,實在是太可怕了。”沈衣雪蒼白著小臉,心有餘悸,“竟然能將我的神念也反彈出來。”
言寂與道空不同,就算也在關注著葬神山的情景,眼角的餘光卻從未從沈衣雪的身上離開過,只是不想激怒軒轅昰,這才一直都做出目不斜視的表情來。
在聽到沈衣雪說能她的神念能夠緩緩進入葬神山的範圍時,就忍不住流露出了詫異之色,同時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畢竟方才那能夠阻擋神唸的鬼霧,卻是阻不住這丫頭的神唸的。
而自己和道空孔微海的神念,還沒有到葬神山就被反彈了回來,整個心神都受到了劇烈震盪,以至於七竅流血,簡直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而這丫頭的神念卻還能散發到葬神淵的上空,這本身就說明了她的神念之強大。
呵……這丫頭。
言寂將最後兩個字在唇齒間慢慢細品,似乎這兩個字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讓他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爾後又搖了搖頭,試圖將心底莫名的情緒一併甩離,然而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根本就是徒勞。在心底輕嘆一聲,竟是愈發堅定了要將一身真氣散入神界的想法。至於軒轅昰的敵意,似乎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或者說,一開始就根本不曾重要過,他在意的是她,而不是軒轅昰。
道空的臉色卻是最為難看的一個,或者說,也是變化次數最多,最為精彩的一個:“你說什麼?那個妖修……不,桃花姥姥,說她最多隻能堅持三天?”
軒轅昰看了道空一眼,冷哼一聲,竟是搶在了沈衣雪之前開口:“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們神界佛宗,多麼高高在上,簡直就是無所不能,哪裡還需要來詢問一個死對頭?”
這話一出,道空的臉色就更是如同調色盤一般,紅了白,白了青,青了再紫,最後漲成了豬肝顏色。
所以,沈衣雪想要回答的話,一時也就沒有說出來。
而在聽明白一切,收斂了情緒的孔微海,竟也趁機再次發揮了毒舌之能事:“衣雪師侄,是我方才記錯了,還是現在聽錯了。我記得有人說過,神魔對立,不可調和,若是求到你這天魔女的頭上,是會讓神界中人寒心的哦。”
話音未落,便不由分說,朝著軒轅昰使了個眼色,二人如同心有靈犀一般,竟是不由分說,一左一右將沈衣雪給架了起來,一個馭氣,另一個施展輕功,直接朝著界河對岸就飛了過去,只剩下了言寂和道空兩個。
道空還想開口才發現眼前已經沒有了人影,頓時氣的火冒三丈,忍不住朝著言寂抱怨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道宗的人!一聲不響就自立門戶,還……還勾結天魔女,狼狽……”
剩下“為奸”二字還滅有出口,道空就覺得眼前一花,一道銀色的流光閃過,定睛看時,言寂人已經在半空當中,朝著孔微海和軒轅昰沈衣雪的方向追了過去,只留個他一個背影!
道空幾乎都要將心肺氣炸,恨恨地盯著界河上空三前一後四個人,竟是再也維持不住一宗之主的風度,忍不住跺腳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