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與佛宗的憤懣和道宗的無奈,到最後言寂轉身的淒涼落寞,圍繞在孔微海身邊的那一群人,卻是無限的歡欣和鼓舞。
孔微海收斂起平日的不可一世,神色鄭重嚴肅,隱隱地帶著一宗之主的風範,逐一吩咐下去,井然有序,有條不紊。畢竟妖宗剛剛成立,百廢待興並不只是說給道空聽的,而是真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直到最後一個修者也應聲離去,孔微海才鬆了口氣,看向沈衣雪和軒轅昰,道:“衣雪師侄……”
話未說完便被軒轅昰打斷:“微海宗主還是改口的好,我怕這丫頭承擔不起。”
看著言寂的背影,沈衣雪的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絲不忍和愧疚之意來。
且不論五百多年前那一次神魔大戰的起因和結果,就說這一次,她突然從神界的界河冒出來之後,直到現在,自始至終,言寂似乎從未做出過傷害她的事情來。
反而是她,在孔微海的妖宗甫一建立,就毫不猶豫地從佛道二宗所在的地方離開,根本不曾站在言寂的立場上考慮過!
只是,這樣的情況下,她不離開,難道要等著道空對她發難麼?
一想到此,沈衣雪也有些無奈,不是她不相信言寂與她簽訂的血契,而是不得不防備道空狗急跳牆。畢竟,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損傷最為嚴重的,是佛宗!
所以,她也只能帶著歉意看著言寂離開。
身邊的軒轅昰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握住她的手掌,不自覺地緊了緊。卻又追沈衣雪一轉頭的時候,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來。
沈衣雪的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她虧欠身邊這個男人的,更多!
一時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四目相對,情緒複雜,二人經是誰都沒有留意一旁的孔微海的神色變化。
眼看著佛道二宗的修者相繼離去,並未立刻發難,孔微海懸著的心總算的放了下來,正要轉身,卻又突然頓住,神色似乎在一瞬間就變得無比嚴肅起來,甚至還隱隱地帶著幾分恭敬。
他不住地點頭,似乎某個人,在他的耳邊,下了某種命令,他正連連點頭稱是一般,最後目光卻是再次落在了沈衣雪和軒轅昰的身上,露出一絲疑惑,又變得確定起來了。
若是此刻沈衣雪留心,就會發現有一道極其特別的神念正在三人之間迴盪逡巡,並且向孔微海傳達著命令。
孔微海輕咳一聲,沈衣雪一愣,這才從軒轅昰的眼神當中回了神,於是就聽孔微海的聲音再次傳來:“我要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不知二位是否有興趣?”
沈衣雪又是一愣,軒轅昰已經沉下了臉來:“什麼地方,什麼人?”
孔微海有些無奈地看了軒轅昰一眼,道:“我與天魔女沈衣雪,修真界的聖獸宗與沈衣雪之間的關係,我就不信你完全不記得,所以大可不必懷疑的的用心。”
軒轅昰道:“此一時彼一時,道宗的孔微海,和妖宗的微海宗主,怎麼能一樣?”
孔微海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沈衣雪,面色誠懇:“衣雪師侄,我知道你們急著離開神界,也不會阻攔你們。只不過是這個人想要見你們,我也無法拒絕。”
“無法拒絕?”軒轅昰冷笑一聲打斷孔微海,“還有什麼人,是妖宗的宗主所不能拒絕的的?”
就在界河被他以戰天劍攔腰截斷,多出兩條東西向的分支,神界從東西兩部分,一下子成了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四部分,孔微海將佛宗的西南部分佔據,自立妖宗,與佛宗隔著界河對峙,軒轅昰就清醒了過來!
他一心給佛宗添堵,只圖心裡一時痛快,卻忘記了沈衣雪人還留著佛宗,與言寂,道空還有血契的制約!
這個血契的制約,可是雙方面的,萬一佛道二宗將孔微海自立妖宗的事情,因為他,遷怒到沈衣雪的身上,不惜同歸於盡,到時候他可就是追悔莫及了!
他怎麼就一時衝動,被孔微海利用了呢?
所以,軒轅昰在懊惱的同時,也有些遷怒與孔微海,然後又因為形勢所迫,不得不隨著沈衣雪一同來到孔微海的妖宗,心裡更是別提多彆扭了,自然對於孔微海也就沒有好臉色。
孔微海是什麼人,只一眼就看出了軒轅昰的心思,不過他也不說破,只是微微一笑,道:“難道,二位就不好奇,我突然就宣佈妖宗成立的底氣,到底是什麼嗎?”
他緊緊盯著軒轅昰,目光有一瞬間的銳利:“你的戰天劍,只是一個契機而已。”
軒轅昰心中一凜,面色更冷:“這麼說,你還有不為人知的底氣?”
若是換做一般人,怎麼也的謙虛兩句,卻不料孔微海竟是一口承認:“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