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意思很明白,沈衣雪與言寂和道空,簽訂了血契,其實也就相當於佛道二宗宗主的繼任人選。而作為佛道二宗的宗主,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卻也有著能夠制衡那些領悟了天道的修者大能的手段,只是輕易不肯使用而已。
而就是佛道二宗宗主與那些修者大能之間的這種雙重製約,形成了這種可以說是休慼與共的關係。
宗主若是受到損傷,那些修者大能也會分擔,而相反的,那些修者大能若是受到損傷,作為宗主也同樣難以倖免。
本來,在神界那些已經領悟了天道的修者大能,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自然也就不存在受到損傷,進而連累各自宗主的情況。反而是作為宗主的這個修者,因為要應對各種情況,平衡各方修者之間的關係,難免發生衝突,有可能得罪某個修者大能。
這樣的情況下,若是宗主被某個修者大能傷害,這種傷害就會同化到所有的領悟了天道的修者大能身上,這一個修者大能,在傷害了自己的同時,也會成為所有修者大能的公敵!
所有,這個宗主血契,實際上更多的是在制約那些領悟了天道的修者大能!
誰能料到神界突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些領悟了天道的修者大能,也有陷入麻煩中的一天?
在言寂為主,道空幫腔,為沈衣雪和軒轅昰解釋清楚宗主血契的真實情況之後,軒轅昰心中的怒氣已經達到了巔峰,然而卻又因為沈衣雪被迫與神界綁在了一起,而不得發作,最後只得恨恨地瞪了言寂一眼:“我就知道這血契沒有那麼簡單!”
然而卻也已經無可奈何,所以軒轅昰也只好如同之前安排的那般,道空另外派瞭如慧和如塵跟隨,以戰天劍劈開鬼霧,接應那些道宗修者去了。
臨走之前,孔微海朝軒轅昰低聲說了一句:“還有我這個師叔在,衣雪的安危,你且放心!”
軒轅昰沒好氣地冷哼一聲,這才轉身離去,如慧和如塵安頓好如默,緊跟著軒轅昰的腳步而去。
一時間,倒塌的房屋廢墟當中,只剩下了沈衣雪,孔微海,言寂,道空和一個受了傷的如默。
因為那血霧的離去,如默已經可以自行運轉真氣療傷,也算是沒了大礙,也就被道空吩咐著,獨自離開。
道空這才鬆了口氣,不過隨即心又懸了起來,畢竟就在方才他與軒轅昰扯皮的時候,那廣慧竟然接二連三地動用神念,朝著自己發來了訊息。
情況危急!
眼看著軒轅昰帶著憤怒而又無奈地離開,沈衣雪的心裡明白,軒轅昰之所以會妥協,不但的因為顧忌自己的安危,同樣也是因為看到了她內力立場的變化!
這個男人,在道空將歷劫抬出來之後,就將自己情緒的每一個細微變化都看在眼裡!
軒轅昰,或者說曾經的夜流觴,為了她,不惜讓原銘一口一口吞噬掉自己的真魂,承受了那般痛苦,只為了能追隨在她的身邊,這樣的男人,她怎可辜負?
可是,為何一提到歷劫,自己就忍不住要對那個道空心軟了呢?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歷劫出身於神界佛宗的緣故?
她不知道言寂最後那一番話到底是真是假,可軒轅昰就是因為這幾句話,因為不肯拿自己的安危去賭,妥協了!
向著一個他從來都看不順眼的,對立了千萬年的神界中人,妥協了!
自責的同時,沈衣雪對於軒轅昰又有些心疼,滿腦子都是他轉身離開時候略顯落寞的背影,以至於幾次馭氣不穩,險些從半空當中墜落下去。
道空獨自在前面引路,孔微海與言寂卻是一左一右在她身邊,及時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這才沒有當真掉下去當場丟臉。
因為那青黑色鬼霧的壓制,幾個人馭氣的高度有限,頭頂離那金色結界也就三四尺遠的樣子,都能看到上面無數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閃爍,以特定的規律緩緩流動著。
透過金色的結界,就是翻滾湧動,如同海底暗潮一般的青黑色鬼霧,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當頭壓下來!
言寂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結界和外層的鬼霧,心中嘆息一聲,輕輕道:“其實,你大可不必太過憂心,事情柄沒有你所想的那樣眼中,就算是那些修者大能當真受傷,首當其衝跟著感同身受的,也是我這個現任的宗主,而不是你……”
沈衣雪楞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言寂話中的意思,竟是以為自己擔心會因為那些神界的修者大能受傷,進而受到牽累!
她也懶得向言寂解釋,只是勉強扯起嘴角,算是寬慰對方,然而這樣帶著苦澀的微笑,連她自己都騙不了,何況是言寂?
就聽言寂又道:“其實,我也不是有意非要將你與神界綁到一起,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