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界河,源頭出自北方的葬神山,此刻這河水就是自北向南,被一層淡淡的青黑色氣息暈染,轉眼工夫就到了三人眼前的河段,並且大有繼續向著下游繼續蔓延下去的趨勢!
言寂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再看那青黑色氣息蔓延而來的方向,幾乎瞬間就想到了界河的源頭。
他眉頭緊皺,看著沈衣雪,急急道:“丫頭,我現在必須,立刻,馬上趕往葬神山,你……”
葬神山山北的葬神淵,一年之前,突然開始又大量的青黑色氣息從深淵底部湧上來,形成一朵青黑色的蓮花,狀如鬼爪,歷久不散。
當時也曾震驚了整個神界,只是因為一直未曾對神界有過實質性的損傷,神界的修者之後也就都放鬆了警惕,只剩下言寂這個道宗的宗主和佛宗的兩個高階修者密切關注,卻不料竟然在沈衣雪突然從界河冒出來,吸收了界河的天地靈氣,又緊跟著冒出一個魔修來之後,突然發生了變故。
若說一切都和眼前的黑衣男子無關,言寂是說什麼也不肯信的。至於沈衣雪,卻是被他可以忽略,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軒轅昰的身上。
眼看著界河從源頭開始變為青黑色,言寂立刻就想到了葬神淵底冒出來的青黑色霧氣,此時此刻,自然是要趕過去檢視一番的,可是一想到剛剛從河裡冒出來不久的沈衣雪,就再一次猶豫起來。
雖然才想見不足一個時辰,可是他卻能看得出來,她的真魂在身體當中並不穩定,這也是她記憶混亂,甚至斷片的原因之一。這樣的情況下,他自然是不願帶著她去葬神淵冒險,可是將她留在界河邊,留在這個奇怪的魔修身邊,他也同樣是不放心,因此才猶豫起來。
卻不料言寂話音未落,沈衣雪就介面問:“我能跟你去嗎?”
言寂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旁的軒轅昰就一臉迷惑地問了出來:“葬神淵?我怎麼不記得有個叫做葬神淵的地方?”
之前,軒轅昰與抱著沈衣雪的歷劫,被迫從飛舟上面跌入大海,以鵝黃衣裙女子為首的那五六個先墜海的人就在海底等著他們,好像水鬼一般,想要將他們拖入無底的深淵。
之後,那青衣人抓著冰玉棺也落在海面上,海面上頓時被一層青黑色的霧氣籠罩,而水底下的三個人,也再次感覺到了陰冷邪惡的氣息透過海水侵襲而來!
歷劫運轉了全身的真氣,護住了他和沈衣雪,卻無法護住離得較遠的軒轅昰,軒轅昰自覺再無生還的的道理,將心一橫,索性不管不顧,戰天劍在海水中就是一頓亂砍亂刺,攪得海水都翻騰起來。
最後也不知道刺中了哪一個,反正是有人受了傷,鮮血冒了出來,瞬間染紅了海水,於是他的視線更加模糊,完全看不清歷劫和沈衣雪的位置!
他心中發急,於是繼續劈砍,直到身體力竭,被海水中的亂流沖走。至於他與歷劫和沈衣雪分開了多遠,卻是沒有任何概念,只記得眼前一面血紅,待從水中衝出來,就看到了岸邊的沈衣雪和言寂。
哪怕只有一個背影,哪怕只是一眼,軒轅昰也能清楚地認出那個讓他魂牽夢繞了兩世的女子,至於言寂卻是沒有任何印象,對於周圍的環境,自然也沒有什麼印象,還以為是海水亂流衝入了某條入海的大河中,根本想不到竟會跑到修真界來!
就算現在的軒轅昰,只有夜流觴的真魂,也擁有夜流觴的全部記憶,可夜流觴是什麼人?曾經修真界天魔宗的宗主,就算是將來修煉圓滿,白日飛昇,去的也是魔界,哪裡會知道神界的情況?
所以,之前沈衣雪無意中說出“道宗宗主”四個字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個新興起來的什麼宗門,根本沒有多想。此刻言寂又說出個葬神淵來,他卻不能不覺得奇怪了。
修真界自然是也有河的,可卻從未有過“葬神淵”這麼個地名,軒轅昰翻遍了夜流觴的所有記憶,都不記得修真界有這麼個地方。
而沈衣雪在言寂開口之後,竟然是不假思索地就要跟著去,不由得軒轅昰心中更加疑惑,於是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丫頭,你知道這個葬神淵?還是你認識這個人?為何就要跟著一個陌生人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言寂聞言,輕輕一笑:“對於這個丫頭來說,我既不是陌生人,葬神淵也不算陌生的地方。這個域界的陌生人,應該是你才對……”
“你什麼意思?”
軒轅昰聞言直接就動了真怒,之前這個不順眼的傢伙打斷他和沈衣雪的重逢,他也就忍了,如今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他手腕一翻,再一次將戰天劍亮了出來,朝著言寂就劈了過去!
在看清他手中的戰天劍之後,言寂卻是再一次愣住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軒轅昰手中的劍,一時連躲避都忘記了。
眼見軒轅昰的戰天劍就要劈到言寂的面門,沈衣雪知道若是再不攔住這軒轅昰,言寂急是被一劈兩半就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