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靈馨面露驚訝之色:“為何?”
沈衣雪無奈地攤了攤手:“當年,顏如魅對我有多頭痛,你又不是不知。自從收了我這個弟子,師父他老人家,頭髮都掉了一大把……”
雪暮寒越聽越不像話,終於忍不住輕咳一聲:“衣雪!”
既然拿他師父的身份在這裡胡說八道,就別怪他也拿師父的身份來壓人!
沈衣雪聞聲縮了縮脖子,朝著女帝靈犀悄悄扮個鬼臉,似乎在說:看吧看吧,又生我氣了!
女帝靈馨輕輕一笑:“雪兒,你還是如此頑皮!”
她笑得十分親切,再次上前,如同少女時代那般,挽起沈衣雪的手臂,十分親暱地湊到她耳畔,輕聲問道:“既然三皇兄一直都同你在一起。那麼,現在我是否可以改一下稱呼了呢?”
沈衣雪足足楞了三個呼吸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深意,當下漲紅了臉,片刻之後才嘆了口氣:“怎麼可能?你的三皇兄,可是有明媒正娶的王妃和側妃。”
畢竟都已經是前塵往事,沈衣雪早已不再糾結,不過心裡卻明白,這一次的暗中的交鋒,她並沒有討到便宜。
原本,她提出軒轅昰來,不過是想要利用軒轅昰曾經的太子的身份,讓女帝靈馨就此止步,不再往準提峰去。
畢竟在軒轅昰這個太子的面前,女帝並沒有那麼名正言順。
然而女帝靈馨卻也同樣用太子軒轅昰大婚,娶玖華櫻為正妃的事情,告訴沈衣雪,“太子”早就在剿滅承天教的時候,就已經“身亡”,現在的軒轅昰,只是是軒轅昰,自然無法再威脅到她的帝位。
女帝靈馨顯然也是心裡有數,當下有是一笑,似乎再次恢復了少女時代的天真爛漫,繼續小聲朝沈衣雪笑道:“都過了這些年,你還提一個外人做什麼?三皇兄他心意如何你會不知,此刻若是讓他聽到,怕是要無端傷心了!”
這句話讓沈衣雪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於是也就只能薄嗔頓足:“你也知道已經過了許多年?既然都做了這許多年的女帝,為何還和當初一般頑皮,拿我取笑?!”
女帝靈馨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出聲,一瞬間,兩個人彷彿當真再次回赤誠相對的少女時代。
沈衣雪也跟著笑,先是輕笑,後來大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而不自知。
女帝靈馨一邊拿袖子幫她擦眼淚,一邊繼續笑她:“你看看你,你我好姐妹重逢,本應開心,為何竟還要哭?”
她自己說著說著,竟似也有些傷感,聲音不自覺地就哽咽了起來:“雪兒,你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以來,我有多麼想念你。自從做東靈的女帝,高高在上,卻也高處不勝寒,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再沒有了可以傾訴心事的朋友!”
“你還好,大難不死,竟是個有仙緣在身的,不懼歲月風霜。”她嘆了口氣,“可是我……”
她的神色愈發黯然起來,朝著單天鷹地方向瞟了一眼,雖然動作不太明顯,卻足夠沈衣雪看清楚。
感情的事,從來都是勉強不得。沈衣雪也無法去強迫單天鷹接受靈馨。所以,對於女帝靈馨的這句話,沈衣雪也實在是沒法子接下去。
不過,女帝靈馨似乎也沒有指望她會接話,反而是話鋒一轉,神色由苦澀黯然瞬間變成了深深的焦慮擔憂:“如今的已年僅四旬,而儲君之位卻依然空懸,實在不能不讓人擔憂東靈的將來。”
終於,這是要說到正題了麼?
沈衣雪心中的黯然與失落並不必此刻女帝靈馨所表現出來的少。
當年的患難之交,到如今在權力與慾望的面前,終究是太過蒼白了些,也只能拿來被利用。
之前,沈衣雪在遇到褚揚承的時候,就曾聽褚揚承提起過,女帝靈馨,終身未嫁,也就沒有子嗣可以繼承皇位,因此一心想要求長生不老之術!
如今,此刻,女帝靈馨,已經成功地將話題,轉到了她真正的目的上!
沈衣雪心中微涼,卻並不接話,只是無聲地將目光投向了雪暮寒。
雪暮寒感應到她的目光,正要開口,女帝靈馨卻已先一步開口說話了。
她先是朝著雪暮寒深深一揖,隨即神情真摯,目光誠懇地道:“靈馨不及雪兒資質,也不敢奢求能入仙師門牆。只求仙師能看在雪兒的面子上,傳授靈馨一長生之法。”
“靈馨也不貪心,只求能在有生之年,為東靈定下繼承人選。不至於百年之後,後繼無人而致國祚不穩,百姓也因此陷入水深火熱當中!”說到此處,女帝靈馨當真屈膝欲跪,同時口中道,“還望仙師成全!”
雪暮寒隨不懂人界帝王的心思,卻也能明白這種人在人界的身份之尊貴,自然是不肯接受對方這一跪拜,當下側身避開,同時一道銀白色的真氣從掌心緩緩飛出,托住了正要跪下來的女帝靈馨。
女帝靈馨跪不下去,漲紅了一張俏臉。她抬頭朝著沈衣雪道:“雪兒,念在你我昔日的情分上,還求你能為我,仙師面前,美言幾句!”
她放下身段,不惜下跪,又總算提及往日情分,沈衣雪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