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玉牌不屬於天·界,又是常紀南剛剛得到的。那麼,豈不是說常紀南是最近從其他域界得來的?
言寂心中一動,瞬間明白過來,正要開口,讓四周圍觀的人先擒下常紀南再說,卻見證與靈虛子纏鬥在一起的常紀南,周身突然散發出一層說青不青,說黃不黃的光芒來!
那光芒初時十分不明顯,就好像常紀南衣衫的顏色,很快卻變得明亮刺眼起來!
常紀南頓時成了一個青黃色的光球,完全看不出人形輪廓來,刺得人正不開眼睛!
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不正常,也不等言寂開口,就各自運轉真氣,蓄勢待發。
沈衣雪反應更快,玉簡上飛出一個個的七彩文字,排成長長地一道,朝著那一團青黃光團就纏了過去!
常紀南似乎也知道沈衣雪玉簡上七彩文字的厲害之處,不敢再被纏上,青黃色的光芒更加熾盛,乍看就如同一輪小小的太陽!
其他的人也都反應了過來,氤氳著各種顏色的真氣朝著那一輪青黃色是光芒傾瀉而去,交織出一片光影來!
光影中央,那一輪小小的太陽熾盛到了極致,下一刻就迅速暗淡了下去,轉眼消失。
隨同著青黃色光團一同消失的,還有常紀南。
眾人面面相覷,各自馭氣而起,開始四下尋找。轉眼之間,葬神淵的斷崖前,就只剩下了沈衣雪和言寂。
言寂的臉色蒼白無比,久久說不出話來。
沈衣雪看著他,自嘲般地一笑,道:“看來,已經有人,先你我一步,開闢出了人界與天界的通道來。雖然,只是臨時的!”
至於究竟是什麼人,已經不言而喻。
沈衣雪又道:“所以,想要讓人界與天界連通起來,你們當真不必太過心急。”
言寂看著身邊的女子,雖然不久之前才剛剛見過,卻是愈發地高華冰冷,讓人從心底畏懼,不敢再生出親近之意來。
不多時,四下尋找常紀南的眾人全都無功而返,再次聚攏到葬神淵斷崖之前。
常紀南就這樣消失在了天界,不留一絲痕跡。
返回來的眾人,目的也不在常紀南的身上,他們更為在意的,是言寂突然散去天界本源之力的舉動。
這其中,最為不滿的人就是道空。
他對言寂不滿,自然是認為,如果言寂不想接受那五道天界的本源之力,大可在天界眾多修者當中重新選定人選繼承,而不是直接散逸天地之間,那是對於整個天界的不負責任!
他也對沈衣雪不滿,認為沈衣雪不應當將那一道天界的本源之力交給如塵這樣一個修為低下的佛修,要選,也應當是修為高深,最起碼是一宗之主才行。
言下之意,自然是他道空自己。
其他的,夜天縱雖然明面上不說什麼,然而對於沈衣雪將一道天界本源之力交給佛宗修者的舉動,自然也是心中不滿。他鄭重其事地朝沈衣雪道:“衣雪妹子,日後可要記得常回去看一看,畢竟你還有個天魔女的身份不是?”
桃花姥姥雖然對這天界的本源之力不太在意,然而畢竟此刻孔微海不在,她出現在這裡就是代表這妖宗,自然也要為妖宗爭取:“衣雪,妖宗宗主暫時不在天界,你這個副宗主,是否該回去主持一下大局?”
奔雷劍客倒是不說什麼,只要沈衣雪阻止了言寂將天界本源之力散逸出去,仍舊繼續擔任天帝一職,他就心滿意足了。
他不說話,可靈虛子卻是不幹了,雖然因為真氣顏色的緣故潛蹤隱跡了很長一段時間,然而現在神魔二界早已合併為天界,魔修與佛道二宗修者相處也還算過得去,他這一身真魔氣也就算不得特殊,於是也就有了再次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的底氣。
此刻見代表這佛宗和妖宗的道空和桃花姥姥,以及魔修夜天縱都開了口,而奔雷劍客卻仍舊是如同很久之前言寂的小跟班似的一言不發,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宗主?宗主?”
一連叫了三四聲,奔雷劍客才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不敢當。”
靈虛子頓時有些下不來臺,一張麵皮紫漲,半天說不出話來。
倘若換做其他任何一個道宗修者,奔雷劍客都未必會如此直白。可靈虛子是誰?那可是一心想要取言寂而代之的野心人物!
此刻他突然如此恭敬地稱呼奔雷劍客宗主,就算本來沒有問題,也是居心叵測!
沈衣雪將這些天界的領袖人物一一看了過去,最後回到言寂的身上,終於明白了他那一身的孤寂落寞是從何而來。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不論我沈衣雪與諸位的宗門流派之間有何種淵源,是恩是仇。現在一心覬覦天界本源之力的常紀南還沒有找到,危機尚未完全解除,諸位就在這裡急著爭論,當真好麼?”
此刻聚集在葬神淵前的這些人,平日裡再怎麼矛盾重重,可說到底也都是屬於天界的修者,矛盾也是天界內部的矛盾。與從人界來的常紀南之間的矛盾,有著本質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