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寂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就如同等待審判的囚徒,在等待著最後決定他生死的裁決。
常紀南的眼睛一亮:“果然,你也在意這個問題。”
沈衣雪不耐煩地道:“你能少些廢話嗎?”
常紀南道:“當初,言寂找到我,問我如何能夠將這個新生成的天界的靈氣,改換回原本的天地靈氣。然後許諾我,到了最後一刻將一身真氣全部渡給我……”
沈衣雪猛地轉頭看向言寂,卻突然發現自己竟不知道是該愧疚,失望還是憤怒,張了張嘴,卻發現根本就組織不出合適的語言來。
言寂根本就沒想到,常紀南竟然將他們之間的交換條件說了出來,一時間竟是心虛地垂下頭去,不敢接觸沈衣雪的目光。
這樣的言寂,讓沈衣雪只覺得胸口如同堵塞了一團棉花般,悶悶地十分難受。
散去五道天界本源之力,將一身真氣渡給常紀南,那麼,他還剩下什麼?!
沈衣雪不敢,也不願再想下去。她深深地看了言寂一眼,目光復雜,卻又似害怕被他發現眼底所隱藏的情緒,迅速地轉回頭去,繼續盯著常紀南:“所以呢?”
常紀南咧嘴一笑:“所以,你準備答應我一個什麼條件呢?”
沈衣雪心中的愧疚和憤怒,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她上前兩步,再次一腳將常紀南踹倒在地,手中的伽藍冰魄針就猛地朝對方左肩刺了下去!
鮮血頓時從常紀南的肩頭飆出,卻又瞬間被伽藍冰魄針上的冰寒之氣凍結,並緩緩蔓延進血肉當中!
她這是要先凍住常紀南的血液!
常紀南的臉色猛地一變,急忙高聲叫道:“你殺了我,就什麼訊息也得不到了!”
沈衣雪的聲音卻似比伽藍冰魄針上的冰寒之氣更冷:“我答應你,讓你死的痛快一些,如何?”
她也不等常紀南開口,伽藍冰魄針就再次朝著對方的右肩刺了下去!
常紀南慘叫一聲,完全顧不得形象,身子一縮,就從沈衣雪的針尖之下滾了出去,同時叫道:“言寂,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他知道求沈衣雪無用,所以乾脆拿語言刺激言寂:“枉我之前如此信任於你,將改換天地靈氣的方法告訴你……”
話未說完就被沈衣雪再次打斷:“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常紀南正連跪帶爬地躲避著沈衣雪的伽藍冰魄針,猛聽沈衣雪質問,不禁一愣,就被沈衣雪追了上來,又是帶著冰寒之氣的一針刺了下來!
好在他躲避及時,沈衣雪刺得也沒有那麼穩,這下沒有刺中他的肩膀,而是貼著臉劃過,也沒有冰寒之氣趁機蔓延進血肉當中。
常紀南半邊臉頰頓時出現一道血痕,看著說不出的猙獰,卻兀自嘴硬:“當然是真的!真的!”
沈衣雪一針接著一針地刺下去,絲毫不給對方思考的機會:“胡說八道,胡言亂語,胡編亂造!”
常紀南分辯道:“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不是真的?難道你知道將新生靈氣轉化迴天地靈氣的方法?”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沈衣雪好不相讓,手中不停,針針不離常紀南要害,驚得對方出了一層又一層冷汗,“你龜縮在天界,又是如何知道其他域界的事情,難不成還是未卜先知?!”
“當然是言寂告訴我的!”常紀南不假思索,“他告訴我人界和修真界合併,他想要將天界靈氣轉化回原來的天地靈氣去,好讓天界能夠順利與人界想通……”
沈衣雪道:“你都說了是言寂告訴你的,難道言寂剛一告訴你,你就想出了法子來?臨時性想出來的法子,會有效果?”
“誰說我是臨時性想出來的法子?”常紀南辯解道,“我之前就知道!”
“之前?是言寂找到你之前,還是方才奔雷劍客找到你之前?”沈衣雪步步緊逼,“快說!”
沈衣雪手中不停,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常紀南一邊要躲避,還要反駁她,許多話都是下意識地回答,根本就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很多回答都是不假思索。
言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奔雷劍客看著言寂的臉色,欲言又止。
常紀南眼角的餘光掃過這兩個人,看清了他們的神色,心中驀地已經,終於醒悟過來,只說了兩個字:“我是——”
就戛然而止。
他發現,不知不覺間,他竟是上了眼前這個女子的當!
如此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突然之間好像變成了潑婦,原本他心中還有些納悶,此刻卻是一片雪亮,也一片冰涼。
沈衣雪猛地停下腳步,手中伽藍冰魄針連劃數道,縱橫交錯,轉瞬之間,一座七彩冰晶的囚籠出現,將常紀南困了起來!
常紀南頓時變了臉色:“沈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