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憤怒之下的人,力氣一般都極大;同樣的,瘋狂憤怒之下的人,因為被憤怒和仇恨矇蔽了雙眼,往往看不清方向。
雲夕柔這一抓,很急,簡直是讓人猝不及防。然而軒轅昰卻也只是輕飄飄地一個轉身,就避開了她那雙烏青的爪子,同時戰天劍的劍身就朝著她拍了出去!
她一下被拍個正著,卻不料這一劍力道雖大,卻並未運轉多少的天道之力或者仁聖之力。所以,也只是將雲夕柔拍飛了出去!
“啊——”
雲夕柔慘叫一聲,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周身鬼霧被拍散的準備,卻不料最後竟然是如此“輕飄飄”的一下。
羅天盤上的白玉沉,目光陰沉地在軒轅昰與被拍飛的雲夕柔之間一掃,身體猛地朝上一拔,竟從羅天盤中將他自己如同拔蘿蔔一般拔了出來!
脫離了羅天盤的白玉沉,腰身以下已經再次恢復成了鬼霧狀態,並且那鬼霧還變得極其稀薄,顯然是方才在運轉羅天盤攻擊軒轅昰的時候,消耗太多的緣故。
從羅天盤上甫一脫離,那羅天盤就迅速旋轉著變小,最後變成了只有巴掌大小,飛落到白玉沉手中。
白玉沉看一眼軒轅昰,目光閃了閃,腰身之下的鬼霧一陣翻湧,就朝著雲夕柔飄了過去,然後一把將雲夕柔接住。
雲夕柔似乎沒有想到白玉沉竟然會先出手來救她,一時之間竟然有種受寵若驚之感,忍不住驚喜道:“玉沉哥哥……”
這樣驚喜的表情落在一個正常人的臉上,自然是可以用“鮮豔明媚,笑靨如花”來形容,可惜此刻的雲夕柔,因為直接修煉鬼修功法的緣故,臉色青黑而瘦削,這一笑就好像是有人用力在扯著包裹著頭骨的那一層薄薄的面板,簡直比哭都要難看。
就連白玉沉幾乎都有些不忍直視,微微移開了目光。
然而,片刻之後,白玉沉還是低聲問:“你去了哪裡?”
雲夕柔的聲音“柔”地能滴出水來,面含嬌羞:“玉沉哥哥,你在關心我麼?”
白玉沉不置可否,又道:“你離開的時間,足夠往返白骨島一次。”
雲夕柔瞬間聽明白了他話中深意,臉上的“似水柔情”終於瞬間消失大半:“你在懷疑我?我回去是……”
她本想說“我回去是為了帶沈衣雪過來,好解除你的危機”,然而話到嘴邊卻成了:“我就是回去找她的麻煩了,如何?我有多想殺她,難道你不清楚?”
說完也不給白玉沉開口的機會,猛地用力一掙,就從白玉沉扶住她的雙手間掙脫出來,同時後退了幾步,與白玉沉拉開了距離。
雲夕柔的目光閃了閃,突然一轉身,周身青黑色的鬼霧翻騰,竟然朝著軒轅昰飄了過去。
軒轅昰也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敢飄回來,當下手中的戰天劍一橫,蓄勢待發。
卻不料雲夕柔在他身前十來步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你不就是來尋找那個賤丫頭的下落嗎?好,我告訴你!”
“賤丫頭?”軒轅昰的臉色猛地一沉,聲音更是如同冰刀,寒意,殺意,一同迸出, “你再說一次試試?”
雲夕柔撇了撇嘴:“不說就不說!”
“方才,趁著你和玉沉哥哥交手之際,我偷偷返回了囚禁沈衣雪的地方,想要朝她動手,不過……”雲夕柔顯然知道話該如何說,到了這裡猛地就停頓下來,拖長了聲音,等著軒轅昰接話。
事關沈衣雪,軒轅昰自然是關心則亂,立刻追問道:“不過什麼?”
而另一旁的白玉沉也沉聲喝到:“雲夕柔,你究竟做了什麼?”
軒轅昰聞言,先是詫異地看了白玉沉一眼,不過隨即神色就恢復如常,卻聽雲夕柔再次開口;“不過,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憑什麼?”軒轅昰面色一冷,手中戰天劍朝著雲夕柔遙遙虛指,仁聖之力瞬間被他凝聚成線,直逼雲夕柔。
雲夕柔被他的戰天劍上的仁聖之力一衝,就連周身的鬼霧幾乎都要無法維持。她身處烏青的爪子,一捋飛揚起來的亂髮,聲音中卻是帶著狡黠的倔強:“現在只有我才知道沈衣雪的下落,你若殺了我,就永遠也別想知道沈衣雪的真魂在哪裡!”
軒轅昰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雲夕柔身後的白玉沉就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雲夕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雪兒的真魂對我,對門主有多麼重要,難道你不知道?”
雲夕柔微微偏頭,斜瞟了白玉沉一眼:“當然知道!”
“不過,”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後退一步,變成了同時面對白玉沉和軒轅昰兩個人說話,“之間我趁著你們交手之際,返回去想要將沈衣雪的真魂帶出來,好威脅你——”
她轉頭盯著軒轅昰,話卻是對著白玉沉說的:“又有什麼錯?”
然後也不等白玉沉開口:“然後恰巧遇到囚禁沈衣雪的地方出現了變故,趕著向你回來彙報,又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