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雪垂下眼瞼,神色淡淡然,彷彿在談論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微海師伯說笑了,我是魔界的天魔女,自然是從魔界而來。”
魔界?!
簡單的兩個字,不但讓道空再次嚇了一跳,半個身子都跌下深淵去,就連奔雷劍客也震驚的望向沈衣雪,一臉的不可置信:“沈姑娘,你……”
孔微海雙目有厲芒一閃,沉聲問道:“方才你不是說你從葬神淵之下而來?”
沈衣雪點點頭,不置可否:“是啊。”
“那你究竟是從葬神淵飛上來的,還是從魔界而來?”孔微海又問。
沈衣雪沒有立即回答,從迴心時上馭氣而起,也飛到葬神淵上空,看也不看道空與孔微海,一道七彩混沌之氣,在葬神淵上空形成一塊巨大的幕布,然後緩緩朝著下方正湧上來的紫色真魔氣壓了下去。
與之前銀白色的雲團和神界天地靈氣不同的是,沈衣雪的七彩混沌光幕,並不是將真魔氣向下壓,只是阻止其繼續向上蔓延。
這個時候道空已經穩住了身形,再次馭氣飛起,她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都快用到自己腳脖子的紫色真魔氣,有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以七彩混沌之氣覆蓋住真魔氣的沈衣雪,默默的從葬神淵上空飛了回來。
奔雷劍客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用力掙扎了兩下,沒有掙開沈衣雪那一道七彩混沌之氣的束縛,十分沮喪,重重地“嗨”了一聲,也從葬神淵上空飛了回來。
三個人再次交換眼神,彼此都心知肚明,只要沈衣雪一個不高興,撤回那道七彩混沌之氣,當初青黑色的鬼霧如何肆虐神界,如今葬神淵下方湧上來的紫色真魔氣就會將當初的情形重新演繹一遍!
道空的神色極度不自然,這一次卻在三人當中第一個開口:“沈衣雪,天魔女!”
他一字一頓,神色肅然地盯著沈衣雪,似乎想要以氣勢壓住對方,然而到了最後卻突然洩氣:“當初的確是我們做的不地道,直說吧,你想要怎麼樣?”
孔微海的神色有些沮喪,他深深的看了沈衣雪一眼,張了張嘴卻突然發現,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奔雷劍客卻是不顧一切的衝到沈衣雪面前,舉著自己被七彩混沌之氣束縛住的雙手:“沈姑娘,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沈衣雪看了看道空,目光又從孔微海的身上掠過,最後停頓,在奔雷劍客的手腕上,一抬手,撤去了那一道混沌之氣。
奔雷劍客甫得自由,下意識地衝到葬神淵前,就想要再次凝聚真氣來。
只可惜他一臉變化了三四種手勢,卻沒有哪怕一絲真氣出現在掌心!
奔雷劍客呆愣半晌,機械的轉頭,像看怪物一般瞪了沈衣雪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沈姑娘,你的混沌之氣為何能夠束縛我的真氣?”
沈衣雪輕輕嘆息一聲,收起周身的七彩混沌之氣,再次落到那塊純白如玉的迴心石上。這才再次看向奔雷劍客:“束縛住你真氣的,並非我的混沌之氣,而是這片神界天帝的意志!”
神界天帝的意志?!
三個人幾乎同時一愣,不解的望向沈衣雪。
沈衣雪心念微動,抬頭看向道空:“你在運轉你的真氣試試?”
道空只覺得一顆心瞬間沉入冰冷的谷底,額頭上就連冷汗都冒了出來,渾身微微顫抖,竟是半天不敢凝聚自己的真氣出來。
沈衣雪不再看他,轉而望向孔微海:“微海師伯,你也可以試試。”
孔微海神色複雜的看著沈衣雪,一咬牙開始運轉自己的真氣,然後十分恐怖的發現,自己經脈內的真氣明明還在,充斥著全身的經脈與丹田,卻是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
他的冷汗當時就冒了出來,心念電轉:“衣雪師侄,這……”
既然沈衣雪還承認他這個“微海師伯”,也就是還顧念著之前二人之間的情誼,孔微海也就順勢稱呼再次換了回來,只是心情卻與之前截然不同!
奔雷劍克卻已經開始大聲嚷嚷道:“不對,沈姑娘,你說的不對!”
“魔界的真魔氣馬上就要湧到葬神淵之上,就快要再次侵佔我神界,”奔雷劍客大聲叫道,“我是想要維護神界,保護神界,神界天地意志怎麼可能壓制我的真氣?”
沈衣雪看著奔雷劍客,不知道該說她是天真還是憨直,卻也懶得再同他繞圈子,直接給了答案:“真正的神界天地意志已經陷入沉睡,現在,我,就是神界天地意志的代表。”
沈衣雪美麗絕倫的小臉兒上浮現出一絲鄭重與嚴肅來:“就連之前靈虛子的真氣,被真魔氣替換,也是我的意思!”
“當時我就在魔界聖山的山頂上,感應到了靈虛子祈求神界天地,想要獲得神界本源之力的祝禱。”沈衣雪神色平靜,語氣淡然地敘述著事情的經過,“當時我的四周只有魔界的真魔氣,於是就順手賜給了他一縷。”
她說的稀鬆平常,那語氣就好像是施捨給了一個乞丐一頓飯,可另外三個人卻聽得心驚肉跳,就連奔雷劍克再看向沈衣雪的眼神當中,也不自覺的帶了一絲畏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