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衣雪無比詫異驚訝,幾乎連氣息都要收斂不住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夜天縱的聲音:“阮秀秀怎麼樣了?”
緊接著就是軒轅昰的聲音:“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等沈衣雪收回神唸的時候,就看到軒轅昰正在抱著小阮衝,而是夜天縱卻蹲在阮秀秀,身前眉頭緊皺。
似乎是感覺到了沈衣雪的目光,夜天縱立刻轉過頭來,目光中已經帶了一層薄薄的怒氣:“是什麼人動的手?”
沈衣雪搖搖頭,想方才自己神念中感應到的,那一對十分古怪的“父子”的情況簡單說了出來,隨後又道:“我也不敢肯定,一定就是那兩個人動手。只是,一來那兩個人就在這附近出現;二來,這兩個人的父子關係……”
一個年近花甲的老者,管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叫“爹”,那畫面怎麼想怎麼滑稽,卻又說不出的詭異。然而夜天縱卻沉聲道:“如此看來,那一對父子的嫌疑最大。”
沈衣雪一愣,卻聽夜天縱又道:“你看看,阮秀秀的身上是不是少了什麼東西?”
夜天縱說話的時候,沈衣雪已經在著手處理阮秀秀身上的傷口。
因為要翻動阮秀秀的身體,他不得不以目光向軒轅昰求助,然而後者卻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道:“她手上的紫玉手鐲不見了。”
沈衣雪又是一愣,這才看向阮秀秀那一雙血肉模糊的雙手,果然發現阮秀秀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那隻紫玉手鐲,不知何時已經被人褪去。
剛才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阮秀秀血肉模糊的雙手和觸目驚心的後背傷口上,反而沒有留意。
夜天縱的眉頭皺得更深。
當年幻如魔帝留給阮家祖先的法寶,其實一共有三件,之前那個可以汲取真魔氣的皮袋被留給了阮向真。另外有一件卻是在阮家娘子的身上,當時沈衣雪在以混沌之氣為正要降生的小阮衝曾經見到過,是一塊手掌大小的玉璧,當時掛在阮家娘子的腰間,散發著真魔氣特有的紫紅色光芒,卻又要柔和許多。
也正是因為那一塊玉璧,在傅三娘坐地起價,撤去真氣之後,才暫時保住了阮家娘子和小阮衝兩條性命,不至於因為時間太長而難產。
最後一件,自然是就是被阮秀秀帶出來的,可以帶著阮秀秀在半空飛行的紫色玉鐲。
如今,這紫色玉鐲卻是不見了。
修者,不論是神界修者還是魔界修者,基本上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很少使用法寶了武器,多數時候都是以自身真氣凝聚。而在魔界,使用法寶的,也只有魔痴!
而這個時候,在沈衣雪的神念當中,卻出現了一對如此奇怪的“父子”,除了魔痴,根本就沒有更好的解釋!
不但夜天縱,就連沈衣雪也很快醒悟過來,之所以那個年近花甲的老者,會管哪個青年人叫“爹”,其根本的原因是那個花甲老者,是個魔痴!
如此,一切便都能解釋得通了。
當然現在的一切都是沈衣雪和夜天縱猜測的結果,真正的原因,還是要等阮秀秀清醒過來才能知道。
而阮秀秀的傷勢,雖然看著嚴重,但也就是後背上的傷口還稍微重一些,雙手看著血肉模糊,實際上大多都是皮外傷,更好像是她自己雙手摳石頭造成的。
傷口簡單敷了藥,沈衣雪又用一縷混沌之氣幫著她疏導身體經脈,不多時,阮秀秀就悠悠轉醒。
她剛剛被包紮起來的雙手猛地以揮;“強盜,你們這兩個強盜!”
沈衣雪一伸手,按住她的兩隻手,免得她再次扯到傷口,然後再次抬頭看向夜天縱,卻見夜天縱的臉色,已經難看地不能再難看。
即使仍舊不清楚事情的具體經過,但是阮秀秀這兩句話,卻已足夠說明問題。
夜天縱示意沈衣雪繼續照顧阮秀秀,然後猛地站起身來,就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身上紫色的光芒一閃,整個人立刻沖天而起,飛到了半空中,直到高出斷崖,仍舊沒有停止的跡象。
沈衣雪人在斷崖之下,都已經有些看不清夜天縱的身影,只能看到一團純粹的紫色光芒在半空當中閃耀,緊跟著腦海當中,竟然有夜天縱的神念傳來:“本人夜天縱,魔界第三十七任魔帝。限此刻人在藏雲山周圍,方圓千里之內所有的修者,務必在半個時辰之內趕來藏雲山下!”
方圓千里,範圍按理說是不小了。沈衣雪感應到那一對古怪的父子時,他們的人也離這藏雲山也就二百多離,如今夜天縱卻將這範圍擴大到了方圓千里,顯然是怕這兩個人做賊心虛,早已馭氣飛出千里之外。
夜天縱的神念擴散開去,身形就再一次緩緩落下,低頭看著已經完全恢復清醒的阮秀秀。
此刻,小阮衝正在軒轅昰的懷裡,手腳不停地亂蹬亂踹,同時伴隨著撕心裂肺一般的哭聲,讓軒轅昰不勝其煩,恨不得一甩手扔出去!
可惜此刻夜天縱和沈衣雪都在忙活著阮秀秀,也就沒有人顧得上理會哇哇大哭的小阮衝,他也不敢真的將人扔出去,只好從一條手臂,換到另一條手臂上,就好像小阮衝一個燙手的山芋一般。
阮秀秀的頭腦還有些發懵,卻是瞬間被小阮衝的哭聲吸引,下意識地想要起身,想要將小阮衝從軒轅昰的懷中接過來。可惜身子一晃,根本就沒有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