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竟然當真牽扯到了當年的幻如魔帝。從某種程度來說,阮家人,不但對於幻如魔帝有恩,也算是沈衣雪的恩人。
沈衣雪心中暗暗慶幸,自己當時沒有真的袖手旁觀,坐視不理!
只是想到魔界天地,竟會如此遷怒於自己生母的恩人,沈衣雪對於魔界這一片天地,第一次生出一絲不滿來!
她抬起頭,瞪著微微氤氳著淡淡紫色光芒的魔界天空,有水霧自眼底瀰漫,卻又被心中的憤怒瞬間蒸發。
魔界天地!
就因為阮家人當年幫了幻如魔帝一把,竟然被遷怒到如今。若非遇到自己,恐怕以後世世代代,還都是魔痴之身。而這樣的遷怒於懲罰,可以說是永生永世的!
因為就算是魔界修者因為新任魔帝夜天縱的出現,逐漸淡忘了幻如魔帝,淡忘了阮家人。但是阮家人也會因為再無一個修者出世,成為整個魔界的笑柄,成為所有人欺凌的物件!
沈衣雪突然就覺得,不但神界的天地需要冰封,就連魔界天地,也是該改換一番了!
似乎是感應到了沈衣雪的怒氣,頭頂的天空,腳下的大地,竟是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
只是這一絲顫抖十分微弱,就好像一陣微風拂過,所有的人,包括沈衣雪都沒有察覺到而已。
沈衣雪憤怒的時候,眉心的混沌天魔珠,一抹紫得妖異,紫得邪惡,紫中帶黑的光芒一閃而逝!
所有的人,包括軒轅昰,都覺得只是自己看花了眼,因此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就連沈衣雪自己,也只是覺得,在她心中憤怒,對於魔界天地不滿的時候,神念感應,似乎分外清晰起來。
既然知道了阮家人當年對於幻如魔帝的恩情,沈衣雪自然也就沒有再任由阮家人如此落魄下去的道理。
可惜話剛出口,就被阮向真打斷:“水滿則溢,月盈則虧,凡事過猶不及。當年被天地遷怒,這也是我阮家應當承受的。如今出了衝兒一個天賦異稟的孩子,小人也就知足了。天魔女一片好意,小人心領便是。”
沈衣雪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這樣一番話,竟會從阮向真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口中說出來。
轉念一想,對方的話也不無道理。自己還不知道會在魔界逗留多久。就算是魔界天地顧忌現在的自己,不再遷怒於阮家人。可自己離開之後呢?
想到這裡,沈衣雪猛地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既然夜天縱這位魔帝,知道阮家人,和阮家人當年的事情嗎?知道魔界天地遷怒整個阮家人的事情嗎?
若是不知道,那麼夜天縱對於入剛剛出生的小阮衝,自然是隻有愛才之心。可若是振搗,那麼事情就又另當別論了!
沈衣雪的臉色變了又變,心中也瞬間轉了好幾個年頭,最後看向阮秀秀,卻發現阮秀秀正盯著軒轅昰的側影,怔怔地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軒轅昰,因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沈衣雪的身上,也就沒有留意阮秀秀的目光。
而此刻沈衣雪看向阮秀秀,阮秀秀兀自出神,軒轅昰也終於是察覺到了阮秀秀的目光。他頓時如坐針氈,皺起眉頭,不滿地冷哼了一聲。
一個怯懦如同小白兔般的女子,竟然敢如此直接的打量他,軒轅昰心中不悅,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阮秀秀被他這一聲冷哼嚇了一跳,這才回過神來,頓時如同受到了驚嚇一般,不過也只是一瞬,就將目光再次移向沈衣雪。
女子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才看著沈衣雪,道:“其實,也不能怪秀秀和家父二人。沈姑娘天魔女的名聲,在魔界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身邊卻跟了一個魔痴,實在是不能不讓人覺得懷疑。”
軒轅昰眉頭皺得更緊,盯著阮秀秀的目光說不出的陰冷:“你說誰是魔痴?”
沈衣雪本想要以神念確定夜天縱的位置,就讓阮秀秀前去尋找,隨便找個理由讓夜天縱先帶著阮衝回來,卻不想阮秀秀的心思竟好像完全放在了軒轅昰的身上,還三言兩語就激起了軒轅昰的火氣來。
阮秀秀似乎被嚇了一跳,然而還是倔強地瞪著軒轅昰:“你沒有一絲修者真氣,不是魔痴是什麼?”
軒轅昰目光中露出一絲不耐煩來:“我是不是魔痴,不關你的事。”
就算原本不知道魔痴是什麼,但是聽了這麼久,軒轅昰就是推測,也能推測地出來。他倒是不在意被人當成魔痴,反正他沒有真氣是不爭的事實。
令他不悅,或者說忌諱的,是阮秀秀的目光。他怕這樣的目光,引起沈衣雪的誤會!
因為,在他的真魂夜流觴的記憶當中,當年沈衣雪被歷劫帶著離開修真界,去神魔二界尋求迷情香解藥之後,還曾經回過一次修真界的天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