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次輪到靈虛子發愣了:“什麼叫‘和道空一樣拖延時間’?”
沈衣雪瞪大了水漉漉的大眼睛,那模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就是說你的心裡,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我去冰封葬神淵,但是又不得不做出個樣子來,因此才在這裡同我廢話。”
噗!
言寂身後,因為心中彆扭,始終沒有開口的奔雷劍客終於是忍不住,連口水都跟著噴了出來!
見過不講理的,可真沒有見過像沈衣雪這麼不講理的,明明廢話連篇的那個人是她,最後繞來繞去,竟然將屎盆子扣到了靈虛子的頭上!
這一聲實在太過明顯,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目光,而靈虛子更是麵皮紫漲,幾乎忍不住要吐血,狠狠地瞪了奔雷劍客一眼,又盯著言寂看了半天,陰陽怪氣地道:“怎麼,言寂,你一個人背叛道宗不夠,還要再拉上一個墊背的?”
言寂沉默半晌,終於是緩緩說了一句:“奔雷劍,沒有背叛道宗。”
靈虛子挑了挑眉:“好啊,既然奔雷劍還是道宗的人,那為何還要跟著你跑到妖宗去,理應站到道宗的陣營中來!”
這話自然是要逼著奔雷劍客立刻表明立場,只要他趕過來靈虛子以後有的是法子收拾他,若是不肯過來,那麼自然也就同言寂一樣,成了道宗的叛徒。
“靈虛子,你不要血口噴人!”奔雷劍客的嗓門似乎永遠都低不下去,指著靈虛子暴喝一聲,“我奔雷劍此生絕不背叛道宗!可你也不要想著我會奉你為宗主!”
靈虛子皮笑肉不笑:“那你要奉何人為宗主,言寂麼?”
奔雷劍客想也不想:“那是自然!”
“奉一個叛徒為宗主,不是道宗的叛徒又是什麼?”靈虛子立刻介面,面目猙獰都因此而變得猙獰起來,“既然是道宗叛徒,那便為整個道宗所不容,我道宗立刻就要下達誅殺令,通知佛宗和妖宗,要麼你離開神界,要麼等著整個神界的追殺!”
“你!”奔雷劍客本來就不擅言辭,此刻被靈虛子話趕話,更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靈虛子之前被沈衣雪那言辭擠兌,所受的窩囊氣,此刻竟然全都在奔雷劍客的身上,找補了回來!
沈衣雪自然不會任由著靈虛子的氣焰繼續囂張下去,哪怕不是為了奔雷劍客。於是輕笑一聲,搶在奔雷劍客之前開了口:“還說不是和道空一樣拖延時間,現在還不是在這裡和奔雷劍客廢話?”
“怎麼?”她的語氣驟然轉冷,“要我等著你處理完道宗的內部事務再去葬神淵?”
靈虛子突然之間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沈衣雪了,因為相對於逼著沈衣雪去葬神淵的事情來說,在這裡逼著奔雷劍客表明態度立場,的確可以算作是“廢話”。
他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半天說不出話來,想說這是道宗事務,沈衣雪一個外人無權置喙,可沈衣雪明明主動挑明瞭這是道宗的內部事務,她等著就是,這樣自然也就是相當於成了沈衣雪口中的“拖延時間”。
可若是他說現在就去葬神淵,不用沈衣雪等,那麼奔雷劍客的事情就只能往後放。然而這件事情若是一拖延,也就好像是默許了奔雷劍客跟著言寂,不必非得站到道宗的陣營中來的就舉動。
就因為沈衣雪這一句話,靈虛子一時竟然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怎麼回答都不對!
看著靈虛子憋得麵皮紫漲,半天說不出話來,奔雷劍客抹了一把腦門子上的冷汗,總算是鬆了口氣,只是再看向沈衣雪的眼神,卻是分外古怪。
在提到奔雷劍客的問題時,言寂自從說了那一句“奔雷劍,沒有背叛道宗”之後,就完全陷入了沉默當中,顯然是不便開口,或者是不想開口。
不過在看到靈虛子再一次被沈衣雪拿話逼住之後,心中也總算是暗暗鬆了口氣,轉頭拿目光示意奔雷劍客,讓對方趁機迴歸道宗。
然而奔雷劍客卻根本就是視而不見,至於是真的沒有看到,反應不過來,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言寂一時也看不明白。
靈虛子沉默了半天,一字一字地回味著沈衣雪方才的話,想要從中找出破綻,卻猛地發覺,沈衣雪竟然兩次提到,自己和道空一樣在拖延時間!
他心中巨震,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再看向沈衣雪的時候,目光中已經忍不住帶了一絲探究之意:“你說,你並非是不想去葬神淵?”
沈衣雪見靈虛子總算是回過味兒來,連忙點了點頭:“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不去。”
靈虛子的目光中,疑惑更甚:“那為何你還會朝著這個方向走,而不是動身前往葬神淵?”
沈衣雪就等著對方追問自己這個問題呢,既然道空敢把冰封葬神淵,可以讓神界天地靈氣恢復的訊息傳到靈虛子的耳中,就應該能想到,不但他能夠利用靈虛子,利用道宗,她沈衣雪,同樣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