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此道別之後,楊素喚出了行天道的劍靈,吩咐道,“無衣,你來開一道傳送門吧,我要馬上回到風雨鎮。”
李無衣從劍中走了出來,抱怨道,“你這一路兇險,只因還沒有完全掌握行天道的奧秘,沒法真正激發我的力量,何不找個地方靜心修行,待到成事之後,再下山斬妖除魔?”
“你所言也有道理,只是修行非朝夕之功,領悟劍中奧秘更是需要莫大的機緣,我沒有時間等下去了,以後行事會更加小心就是。”
李無衣見他執拗,只得施法闢開了一道傳送門,楊素進入門中,倏忽之間,便回到了風雨鎮外的楓林中。
楓林裡遍地都是動物的死屍,惡臭熏天,以前這些死屍都會被驪姒集中焚燒,而今卻堆積在此,也不見驪姒前來打理。
楊素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若不是出了什麼事故,驪姒不會對此事置之不理,她能夠與野獸溝通,心懷慈悲。
天陰教神廟的廣場前,綁在石柱上的虎皮少年奄奄一息,他身上被祭司親自施加了法術,守衛的教徒又不時地用冷水刺激他的神經,讓他時刻保持著意識的清洗,忍受這天罰之刑。
楊素略感欣慰,少年能夠忍受這樣的煎熬,可見心性十分堅韌,是可造之材。他化生出那副陰鷲模樣,與真正的執事無異,眉宇間盡是煞氣,快步走上前,對眾教徒道,“把這人給我放下來。”
教徒都知道這位執事是惹不起的煞星,雖然心裡有些為難,卻不敢當面違逆,誠惶誠恐地將少年放了下來,湊上前問道,“執事大人怎麼現在才回來?”
楊素給少年輸了一道靈力,護住了他的生機,冷厲地看了問話的教徒一眼,喝道,“此等事情,豈是你能過問的?我走之後,這鎮上可生了什麼事端?”
教徒縮著脖子,諂笑道,“您進山之後沒多久,老祭司也帶著聖女等一干人去了廣陵城,這鎮上沒了主心骨,怪事頻出。”他指著神廟前長長的隊伍,道,“您看,這些祈福的鎮民都比平時多了三倍。”
楊素還以為這裡的香火本就如此鼎盛,原來還有這個緣故,“什麼怪事?”
教徒想了一會,不敢隱瞞,“有人暴斃之後,變成了行屍,四處作亂;有人神志不清,失魂落魄;有人直接化作妖怪,模樣恐怖,將人生吞活剝。總之,老祭司走後,咱們這鎮子都亂套了,人心惶惶,也就來這神廟裡,能求得一份心安。”
楊素暗道,這些天陰教徒入戲真深,明明就是一群邪祟之徒,反而還覺得自己成了小鎮的救星,好像若是沒了祭司,大家就活不下去了。無論這小鎮生出什麼變故,都和天陰教脫不了干係,這些陰邪之物,本就是他們招來的。
“你們怎麼處理這些變異的鎮民?”
“衙役們怕事,本想火化了事,被主事的執事阻止了,他說此事還要等祭司回來才能定奪。執事也是救了這些鎮民的性命,以老祭司的法力,替他們禳解災禍,又有什麼難的?”
楊素又問了一些話,他知道老祭司是這件事情的關鍵,這個人突然間就去了廣陵城,想來是有要事,驪姒必然與這事也有些聯絡,楊素覺得,這少女很可能就是天狐族的小主人,只是,蘇璃這樣至關重要的靈體,會被放養在這樣一座小小的鎮子上?未免有些不可思議。
楊素差人安頓好少年之後,便獨自回了天陰教大殿,主事的小執事見了楊素,恭敬拜道,“師父總算回來了,山裡的事情可處理妥當?”
楊素沉聲道,“驪山裡的盜匪還算有些能耐,若非我親自出手,萬難成功。”
小執事自然知道這話裡的意思,暗自慶幸,師父孤身回來,想來其他人全部都死在山中了,笑道,“師父立了這等功勞,實在可喜。”
楊素擺手不提,他本想追問鎮民變異之事,擔心言多有失,便忍住沒說,他雖然佔據了陰鷲執事的肉身,卻不是真正的天陰教執事,很多事情說多了,定然會露出破綻。他故作高深回道,“鎮民變異之事,你處理的很好。”
“師父謬讚了,這也是我等的本份。”
楊素以無心之言稍作試探,也得知這確實是天陰教的意思,只是他們蓄養這些變異的鎮民,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卻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