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往事不堪回首
幾天之後，凌默宇回到了京城，這座久違的城市，給過他快樂也讓他傷痛，再度回來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青澀不再，短短三年曆經普通生一生都不會經歷的硝煙和烈火，這裡的一草一木，巍峨的古塔，平靜湖水，都是原來的樣子，唯獨改變的是看待這些深湛的雙眸。凌默宇來到他朝夕相處近10年的校園，往事歷歷在目好像就是在昨天。
凌默宇來自江南的一座小城，父母都是中學老師，父親教歷史，母親教物理，兩人生性平和，無世無爭，由於家庭的關係凌默宇從小就對歷史和物理特別感興趣，剛上小學識字不多的時候就喜歡抱著《上下五千年》、《三國故事》等方面書看個沒完，有時候和小夥伴們玩三國的遊戲，想象著自己是叱吒疆場將軍。上中學以後接觸到各種物理定律和有趣的現象，課外讀物裡也有愛因斯坦騎著光線旅行的遐想，薛定諤之貓的困惑，不確定性原理的神秘，徹底激發了少年揭開宇宙真相的雄心，還有就是和父親去公園跟著他們練太極拳和八卦掌。
大學時代無疑是最美好的光陰，意氣風發，指點江山，人生有無限可能。本來像京城大學這樣在國內頂尖的學校，找到一份好工作不是難事，特別是凌默宇學的理論物理，數學功底又極好，不必要去各種科研機構，也是各種金融機構網羅的搶手貨，毫不費力輕鬆就有不菲的收入。他是個理想主義者痴迷於宇宙的廣袤和基本粒子的詭異，他要做的是探索未知。
大學期間他就對量子力學尤其感興趣，他對物理學教授的一句話很以為然，揭開宇宙真相的鑰匙不在浩渺的銀河的深處，就在看不見的粒子裡面，正所謂一沙一世界。美好的大學時光很快就過去了，同學們各奔東西，三分之一出國，三分之一去了世界500強的企業，剩下的在國內讀博。凌默宇有自己的想法，他喜歡這裡的氛圍，熟悉的環境只要你願意能安靜的做研究，況且國內的基礎研究正在快速發展，硬體設施很快就能比肩西方，網際網路發達的今天，需要的資料隨時能夠取得。因此他選擇碩博連讀，繼續在母校鑽研深奧的基本粒子。
凌默宇喜歡打籃球是系籃球隊的主力也是班裡的體育委員，受父親的影響會拉二胡，每當學院元旦搞聯歡會他拉的《賽馬》一定是保留節目。特別是最後高亢惟妙惟肖馬鳴的聲音，一定是贏得最熱烈的掌聲。
這樣的男生在大學裡是最受女孩歡迎，他在大學二年級的時候一次和經濟學院的聯誼上認識了一個叫宋琪的女孩。理工科男生多，女生少尤其像理論物理這樣枯燥的學科女生更少，經濟學院的女生多，為了消化過剩的雄性荷爾蒙，他們班決定主動出擊找經濟學院的班級他們搞一次聯誼活動，兩個班的班委提前接洽，商議活動的內容、地點和時間什麼的。宋琪是他們班的文藝委員，彈得一手好鋼琴，知道凌默宇會拉二胡，音樂都是想通的，自然兩個人的共同語言就多。在正式聯誼會上，兩人還一起合奏了《風居住的街道》。
女孩那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彈著彈著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對著凌默宇興奮的一笑，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彷彿那靈韻也溢了出來。一顰一笑之間，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讓他不得不驚歎於她清雅靈秀的光芒。
大學期間的愛情是簡單的，沒有太多功利，沒有太多算計，兩情相悅就夠了，校園生活是簡單，名校的學習壓力是很大的，沒有太多的空閒時間，無非是一起吃飯、上自習和看電影，再有就是可以去聽音樂會。
無憂無慮的生活是美好而短暫的，四年的時光轉眼即逝，在畢業的問題上兩人首次出現了分歧，凌默宇希望繼續理論物理的研究讀個碩博連讀的博士，而宋琪希望他改行從事金融或者房地產等經濟效益明顯的行業，換個專業讀研，以凌默宇的數學和英語的功底都不是問題。不過兩人雖然沒有達成一致意見，由於宋琪也要讀研，兩人的而矛盾也就過去了，還像以前一樣。
漸漸的凌默宇覺得宋琪變了，由於宋琪選擇的是金融方向，經常出去調研和跟著導師應酬，有更多機會接觸外面的人和事，這樣的花花世界、燈紅酒綠，出入高檔的娛樂場所，見識豪車和珠寶，和學校的清冷相比很快就佔據了她的生活。他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有時一週都見不上一次共同的語言也越來越少。就算見面宋琪也是更多的津津有味的談論，各種奢侈品和時裝，以及各種娛樂圈的八卦訊息，再就是誰誰如何掙到大錢，怎麼才能掙錢等等。
對於這些凌默宇並非不懂，雖然沒有特意留心這些，但基本的還是知道，娛樂圈的八卦，你不想知道都難，開啟新聞首頁直往眼睛裡蹦。開始的時候他也覺得很新鮮，不過時間久了，他還是不能接受沒完沒了的只談這些，詩和遠方真的在遠方了。
宋琪碩士畢業前的平安夜，兩人在寒冷的校園散步，“好久沒有像這樣一起走了走了。”牽著宋琪柔軟的手，凌默宇感覺很溫馨
“我馬上就要畢業了，畢業以後我想去摩根斯坦利。”
“很難去吧，聽說一進去的新人就年薪百萬！”
“差不多吧，只要努力沒有做不成的事。你還是別讀書了，和我一起工作吧，你看你們班的班長戴澤榮，沒有搞你們的物理研究，去了萬科，搞房地產，才3年年薪也超過50萬了。還有你們班的謝華，平時也不怎麼努力學習，掛好幾科，現在在能源公司，年薪早過百萬了。”
“人各有志，每個人有自己的追求，研究基礎物理是我多年的心願。”
“理論物理多難出成果啊，幾百年才有有一個愛因斯坦！人生就那麼短短的幾十年，青春一晃就沒了，幹嘛要浪費在枯燥學術上。外面的世界精彩無比，你都會錯過的。”
“我明年就畢業了，你還有三年，等你畢業了我都快30了，都成剩女了。畢業後還要買房子，現在的房子多貴啊！你畢業我們在奮鬥10年，40歲了，生活還剩下什麼！你看我們班的牛蓉蓉，現在住別墅，開豪車，那才是生活。”
“你沒看見她老公都快比他爸爸大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就知道錢！”
一句話把宋琪惹急了，甩開凌默宇的手，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的就往宿舍走。凌默宇知道說錯了，趕緊去追，任憑他怎麼說也沒用，呆呆的看著宋琪進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