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酒,拎著肉,我屁顛屁顛的往家走”。常萊一路唱著就進了家門,突然一陣勁風襲來,常萊不及閃躲,被人掐住了脖子,襲擊他的,是個一臉麻子的黑衣人。
“這位英雄,有話好說,要命要錢咱都有,好商量哈。”事發突然,常萊嚇得舉起雙手,手裡的東西也跟著舉了起來,這什麼情況。
“少廢話,拿一百兩銀子,就放了你們一家三、四、阿不五口。"這麻子黑衣人,指了指書棋和她抱著的娃娃,又指了指地上趴著的常汪,最後還指了指牛棚的老牛。
此時常萊才看清,書棋抱著娃娃,正被另一個黑衣人用刀比著脖子,老牛也在牛棚裡不安的發出‘哞哞’的叫聲,只有常汪,事不關己的趴在地上左看右看,像個湊熱鬧的老婦女。
“不就一百兩麼?哪至於讓大哥您如此大動干戈,您鬆開手先”。常萊緩緩轉頭,看向書棋。
“拿錢放人,甭廢話。”見常萊這麼說,麻子黑衣人嘴上雖硬,手上卻鬆了力道。
“這一吊錢,給二位買酒,不算在那一百兩裡。”常萊慢慢放下手裡的菜,伸手入懷,拿出了還沒焐熱乎的錢,心裡那個疼啊,嘴上還得討好著。
麻子黑衣人一隻手接過錢掂了掂分量,另一隻手隨即也放下了,衝另外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接著道:“算你小子機靈,那還有一百兩呢?”
“英雄您別急,聽我和您說,我家這條件您也看見了,肯定是搜不出一個子兒了。”常萊說到此處,那麻子黑衣人‘嗯?’了一聲作勢又要掐他,常萊忙伸手握住他胳膊繼續道:“您別急,聽我說呀,今天我攬了個大活,這一吊錢只是個定金,事成之後,我有三百兩的銀錢可拿,二位今天若能給我個面子,等錢拿到手,先給您二位一百兩,另外為了報答二位寬限之恩,我另出五十兩的孝敬,您意下如何啊?”常萊陪著笑臉,原本握著麻子黑衣人胳膊的手在他袖子上討好的摸了兩把。
“那,幾日?”麻子黑衣人微一沉吟,顯然是被這五十兩的鉅款說動了心思,他也是替人辦事,佣金得個二三兩就不錯了,這一下子就五十兩,擱誰誰不心動。
“十日,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從即日起,您算著日子,第十天一大早,我就在您掐我的地方,等著您大駕光臨。”常萊躬身雙手抱拳,又指了指腳下,對著麻子黑衣人道。
“老子就為你破一次例,不過十日不行,五日,最多五日。”麻子黑衣人一伸手,五個手指頭比在常萊眼前。
“五日。。。是緊了點,唉,誰讓我看大哥您是個光明磊落又豪爽的真漢子呢,五日就五日。”常萊表情略一躊躇,馬上也痛快的伸出五個手指,痛快的說。
兩個黑衣人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常來彷彿看到兩人還抱頭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哈哈大笑蹦蹦跳跳,就這,就這還出來收賬?誒,不對啊,什麼亂七八糟的就被人拿走了一吊錢,還欠了一百五十兩的債,剛才光顧著保命,現在才回過神來,趕緊拉著書棋進屋。
“我得罪了德哥的三個主顧,他們讓我賠錢一百兩,我沒錢,他們要拉我去,去青樓,就是這樣。”書棋委屈巴巴的看著常萊。
“青樓?就你這樣的去了青樓不是砸人家買賣麼?”
“誰說不是呢?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通,唱曲兒沒調,跳舞不會踩點。”
“德哥也真是,這不是害人家青樓老闆麼?”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表面在說著玩笑話,心裡卻都在盤算著,接下來怎麼辦。
“你說你接了個大活,真有這事還是你編的?”書棋忽然想起什麼盯著常萊問。
“你能懷疑我,也算聰明瞭一回,還三百兩,三兩我也掙不來啊,事到如今,唯有一計。”常萊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
“哪一計?去偷去搶我可不幹,我不能恃強凌弱,欺軟怕硬,打家劫舍,雖然我有功夫,但我的功夫……”。“停停停!你有功夫剛才怎麼不打他倆,我剛想起來。”不等書棋說完,常萊打斷了她。
“我是要打他們來的,可這不是有丫丫嘛,我怕我和他們打起來,不小心傷到丫丫……”。“等等,丫丫又是誰?你給這小娃兒取得名字?”書棋的話再一次被常來打斷。
“嗯是,我想抱著丫丫找機會逃跑的,結果你就回來了,哦對了,你趕緊說哪一計?”書棋解釋完問道。
“空城計!”常萊故作深沉,目光斜視。
“就是逃跑唄,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除非我們再也不回來了,可是我弟弟怎麼辦啊?”書棋為難道。
“把咱們都賣了也賣不了那麼多錢啊,不跑等著我被打死,你被送青樓麼?”常萊語氣帶著慍怒。
“你帶著丫丫逃吧,我大不了就……”。書棋說了一半頓住。
“大不了就啥?”常來追問。
“大不了就從頭學起,琴棋書畫嘛,總能學個七七八八。”書棋一臉認真。
“你七七八八個大尾巴狼啊,琴棋他孃的書畫啊,你你你,毫無天資,你當青樓裡光唱歌跳舞下棋畫畫啊,你得會勾搭男人!”說道氣急處,常萊一拍桌子,丫丫被嚇得哇一聲就哭了起來。
“勾搭男人……青樓裡會教麼?比琴棋書畫還難嘛?”書棋不知好歹的繼續追問,抱著丫丫拍著哄著。
“你你你,氣死我了,我……”常萊說到一半,忽然一臉的怒氣消失,轉變成思索狀。
“你怎麼了,氣傻了麼?你沒事吧?”書棋伸著手在常來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