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上的紙巾用完,安曖的淚也終於止住了。
只是她的眼睛已經腫成核桃了,幸好今天帶了化妝品在身,安曖就用粉把雙眼的紅腫掩了下去。
離婚是她決定的,董奕航既不找她索賠,而是迅速地帶她到民政局辦手續,她應該歡喜才對。
可是安曖卻知,她曾經被曖陽溫暖過的心,再一次跌落寒潭裡。
開啟車門,董奕航用淡冷的聲音對她說,“走吧。”
如此迫不及待,也不問她關在車裡幹什麼,或許,他心裡也明白,這讓安曖收回去的眼淚又想落下來。
但她睜著眼睛,努力把淚意壓回去,低頭悶聲走著。
“董奕航。”安曖把手裡裝了銀行卡和戒指的盒子往董奕航的手裡一塞,“是你的東西,拿回去。”
董奕航微微一嘆息,“曖曖,給出去的東西,我就不會收回。”
安曖的心一顫,硬聲道,“拿走吧,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要。”
“曖曖,我的東西,都可以是你的。”
“即使離婚也是我的?”安曖顫抖著聲音問。
董奕航沒回答她,而是轉身繼續前行。
安曖的心卻像是被什麼燙到一般,又熱又疼,思緒就像是被一團亂麻纏住航,怎麼也想不明白。
只是當她差點撞到董奕航的的後背時,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
“這裡不是民政局。”安曖後知後覺,這裡是莫遜的那家醫院。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安曖驟然驚起,“安啟他出事了?”
“不是。”董奕航微微一嘆,按住她的肩膀,用力量告訴她,並沒有發生糟糕的事情。
“帶你來見見安啟。”董奕航開口說道。
當初入院時,安曖簽了協議,這半年不能出現在醫院,只有得到允許才能探望,因為莫遜不想見病人的家屬,更不想處理這些雜務。
上次她來這裡,也只是在醫院的外面等,並沒有進入到裡面。
“我可以見安啟?”安曖驚訝地看向董奕航,董奕航肯定地點頭。
安曖的呼吸一下子緊促起來,此時,安啟的身影終於出現了,他頭上纏著紗布,穿著舒適的病號服,緩緩地走過來。
安曖發現,安啟的眼睛,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懵懂天真了,而是充滿了睿智深沉。
“曖曖。”安啟朝著她寵溺地一笑。
“安啟,你現在好了嗎?”安曖的心突突地跳,數天前的通話,她知道安啟正在恢復,可怎麼能比現在親眼所見衝擊力大?
她的哥哥,回來了。
安啟伸手,摸了摸安曖的頭,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曖曖,哥哥回來了。”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充滿了溫暖,讓安曖一下子回到了舊時時光,似乎一切都好,父母健在,哥哥優秀……
“曖曖,才四年,你越長越漂亮了,比以前成熟,也比以前穩重。”安啟微微嘆息,“這四年來,辛苦你了。以後,哥哥護你。”
安曖哇一聲哭了出來,這一次,幾乎是把四年來所受的壓抑和委屈都釋放。
“哥哥,你能康復,太好了。”
“嗯,謝教授說,我還要再接受兩個月的治療,才能出院。”安啟笑了笑,“雖然我覺得我現在已經恢復了,但醫生說還是要鞏固兩個月,我會利用這兩個月的時間,恢復成以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