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搏急忙轉身,果見一個白影盪悠悠飄到了木屋之後,他感覺雙手顫抖起來,愣在當地幾秒鐘,大著膽子問道:“什麼人?哦,什麼鬼?”
“你褻瀆名花,該當何罪?”聲音從四面虛空中壓迫傳來,模糊難辨。
難道是個花痴鬼?李搏莫名其妙,“我頭一次來這個地方,並沒對花做什麼壞事啊?”
虛空之聲又道:“那你剛才在幹什麼?”
“哦,你是說撒尿的事吧?可我又沒尿到花上。”
“那也不行,名花就如美女,你在她面前撒尿,實在是、簡直是——大不敬、大煞風景、罪大惡極,應當凌遲處死。”
“凌遲!這是生理問題,你總不能讓我憋著吧?上面就這麼大地方,我又沒別處可去。”
虛空之聲停了半晌,也許是在思索,“好吧,念你初犯,從輕處罰。跪到月兒憐前磕三個頭,我就饒了你。”
“月兒憐?”
“就是那一叢小白花。”
“哦。”李搏心想磕頭就磕頭,無所謂,反正給花又不是給人。想罷跪倒,咚咚咚磕完,又補上一句,“月兒憐小姐,在下並非有意冒犯,實在是內急控制不住,得罪得罪!”
木屋後傳來爽朗笑聲,“哈哈哈哈……有意思!”
李搏起身轉頭,見面前站著一個二十八九歲的提劍青年,濃眉大眼,一身正氣,穿著跟枕月一樣的白雲練功服。“你不是鬼?”
青年向前走了幾步,指著腳下道:“鬼跳著走路,光下無影,你看我像嗎?”
“那剛才,白影子……”
“這裡是天神遺蹟,你在此解手,大為不敬,我趁機嚇唬嚇唬你,算作懲戒吧,呵呵!”
好啊!李搏完全明白過來,這人跟煮石一個德行,在戲耍自己。怒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差點給我嚇出病來知道嗎?周圍黑咕隆咚一個人沒有,突然來個白影,你試試那感覺!”
“行了行了,男子漢大丈夫氣量要大,剛才跟你鬧著玩,我道歉,我道歉。”青年從懷中摸出大包東西放在石桌上,招呼道:“來來來,吃點東西,你肯定餓了。”
李搏聞到肉香,坐到他對面石凳上。
青年從布包裡取出一整塊荷葉熟牛肉,十幾個大包子,還有一袋鼓鼓的水囊。“快吃吧。肉我請,包子是三師兄做的。”
李搏早已大半天沒吃東西,這會兒又擔驚受怕出冷汗,肚子咕咕直叫,抓起來就啃。吃了會忽然回味過來,“等等,你說這包子是煮石做的?”
“是啊。別看三師兄外表不怎麼樣,他內心很溫和,很……”
“別說了!”李搏想起那雙油膩髒手,有種想吐的感覺。
“哎呀!嫌髒?那你可錯了。”青年為了打消他心理障礙,也抓起包子吃了兩個,“那是三師兄不願引起俗人注意惹麻煩,故意顯示邋遢粗野的外相,其實他身上乾淨得很。等以後你就知道,如果靠近仔細聞的話,還會嗅出香味來。”
“停!”李搏起身咕咚咚喝了一大口水,“你再說我可真要吐了。”
“好,我不說,那麼……”青年說著話忽然起身,一拳朝他臉上打來。
“你!”李搏驚得大叫,扔掉水囊,從石凳上踉蹌後退。
青年如風追至,李搏避無可避,雙掌併攏,反擊出招。交手瞬間,立感對方真氣極為強勁,如大海波濤,一浪高過一浪。他身子輕飄,往後便倒,蹭蹭蹭連退十幾步才停住。“你幹什麼?為什麼打我?”說完這話猛覺腳底不穩,側頭看時,尖叫出聲“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