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旺捻鬚沉吟道:“聽說此人從不打無把握之仗,知道咱們帝都在東,防備嚴密,便打算從西北開啟缺口。我在想,剛才大帥所提的五龍幫行刺,會不會與他此次入侵有關?”
田御道猛拍大腿,“對啊!五龍幫早就在暗中勾結羅桑國,浪飛騰多半是受了晴橫山指使。”
房蟠嘖嘖道:“哎呀!這事想起來真是後怕。萬一被那娘們貨得手,麟角關無人統領,晴橫山豈不是可以一鼓而下,橫掃西北!”
朱旺道:“恐怕不止西北!羅桑國可以趁機再從東線猛攻,雙管齊下,整個帝國都將陷入危機。”
田御道聽後倒吸涼氣,面色凝重。
房蟠拍拍旁邊李搏肩膀,笑道:“少爺這次救援大帥及時,可算立了大功了。要我說,皇帝老兒得賞你個官做才行啊!”正說著猛見田御道向他眨眼,忙打哈哈轉口道:“嘿!朱大人,你看我這張嘴,呵呵!”
朱旺擺手一笑,“無妨無妨!營中將領大多心直口快,就算陛下親口聽到,想必也不會怪罪。”轉向李搏,讚道:“世侄如今浪子回頭,可喜可賀啊!比我家那蠢材強多了。你救了田大帥,就等於救了揚武郡全體百姓的性命,我要替他們感謝你呢!”
田御道急忙謙虛幾句。
門房老錢忽報慕雲觀煮石、枕月兩位道長來訪。
李搏心喜:終於來了!
本以為枕月也是跟煮石差不多模樣的邋遢老頭,可進來一看,竟是個年輕俏麗的女子。田御道喊她師妹,那就是和煮石同一輩分,但年齡卻只有二十二三,舉止從容,落落大方,穿著淺灰色長袍,胸口右側繡有一朵白雲,想必是慕雲觀的練功服。她氣質樸素,沉靜溫柔,和煮石大相徑庭,兩人並排一站,給人的感覺就如癩蛤蟆趴在白天鵝旁邊。
互相見禮後,煮石徑直說道:“羅桑大軍來襲的事,想必諸位都已知曉,可裡面還隱藏著一百名納元鐵軍……”
“納元鐵軍!”房蟠立時變色,脫口而出。
枕月道:“這是逸坎師侄親眼所見,假不了。”
朱旺道:“竟然出動了納元鐵軍,看來晴橫山這次是鐵了心要拿下我揚武郡啊!”
煮石道:“貧道建議田師弟先退出麟見城,等候援軍。”
田御道搖頭道:“不能退。麟見城是揚武郡治所,退出麟見城就等於放棄揚武郡,放棄揚武郡整個西部便會淪於敵手,帝國形同斷掉一臂。再者,城內幾十萬百姓又當如何?”
枕月道:“凡事都有輕重緩急,面對強敵選擇硬碰固然勇氣可嘉,卻並非明智之舉。”
田御道嘆道:“師妹所言不錯。只是田某身在軍旅三十年,受過先皇和當今陛下的厚恩,來到麟見城之日便立下誓言,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若是不戰而退,即使陛下寬仁不降罪,我也會良心難安。”
“說得好!”朱旺擊節讚賞,“若我大夏軍人個個都有大帥之忠貞熱誠,怎會讓羅桑小國猖狂到如此地步?田大帥,你儘管前去迎敵,後方的事朱某會做好安排,就算砸鍋賣鐵也全力支援你。”
田御道和朱旺同在麟見城為官,一武一文,軍政糾葛不清,經常鬧不和,田御道甚至有些瞧不起他,說過不少使氣的話。但此刻他不念舊惡,同仇敵愾,不禁令田御道深深感動,再次緊握朱旺的手,道:“朱大人,多謝!”
朱旺點頭道:“保重!”男人之間話不必多,一切盡在不言中。他說完這倆字,便先行離去。
煮石道:“田師弟,其實我們這次來還有件事情,掌門師兄要我帶你兒子回山。”
“哦!”田御道驚喜,“小弟也正有此意。”
煮石和枕月微笑對望一眼。
田御道繼續道:“煮石師兄,能不能再多帶一個人?”
煮石立即問道:“誰?”
田御道道:“是我好友的女兒,嗯,也是我的女兒。這次敵人來勢洶洶,勝敗難料,萬一戰局不利,麟見城陷落,我不能對不起死去的兄弟,所以……”
煮石止住他道:“不用說了,我答應你便是。”
“多謝師兄!師妹!”田御道深深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