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可是,董事長,如果這筆違約的債權始終無法出現呢?
如您所言,這是一個擊鼓傳花的遊戲,但是您怎麼確定鼓聲現在就會停止呢?”
團隊中最年輕的杜曉陽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個問題都不需要吳楚之來解釋,明白過來的陳星火指著投影儀的上一處說道,
“小杜,現在的安然,被全世界給盯住,已經沒有融資的能力了。而最近一期的債券是11月28日到期,他們賬面上根本沒有足夠的資金償還。”
杜曉陽是陳星火的徒弟,他自然教得很是認真,見杜曉陽面露不解,繼續的說著,
“而且,也不會有機構,敢於在這個時候介入安然的融資安排。
我們接著董事長剛剛的分析,從投資理論角度分析這類信託基金,可以把“馬林二號”和魚鷹基金擁有的資產和債務看成是一種套期保值策略的兩部分。
第一部分是‘空頭’策略——它把債券賣給投資者;第二部分是‘多頭’策略,包括來自安然的水廠等資產抵押和安然增發股票的擔保。
但是,這些水廠資產本身與安然股票的價值相關性非常強,因此在一定程度上‘馬林二號’基金的‘多頭’其實是安然股票,‘空頭’是固定收入的債券。
多空雙方的風險特性千差萬別,這種‘套期保值’策略不可能把風險‘對沖’掉,餘留的風險仍然很高,而所有風險實際上都由安然承擔。
多頭首先是水廠資產,這些資產沒有流動性,其價值不易估算,風險特性難以估測;而空頭的一方是流通性好的債券。
從漂亮國‘長期資本管理公司’(ltcm1998年破產的經驗看,用流動性差的資產去‘對沖’流通性好的證券的危險性已昭然若揭。
因為這種對沖只會給基金操作者帶來‘不流動性’(illiquidity風險。
‘不流動性’風險在市場波動不大時不會成為問題,但在市場動盪時可能造成致命性打擊。
顯然,現在所有的大型資本都已經進入空方的陣營,他們要想轉換陣營,短時間是很難做到的,每天的成交量就只有那麼多。
大規模的平倉會造成股價的暴漲,這會侵吞掉他們原本的利潤。
所以就算從這個角度來看,機構也會聯手起來阻止安然融資的繼續。”
陳星火越是解說,心裡越是驚訝。
看來自己這位小師弟,老師未來的乘龍快婿,在交易上的造詣遠遠不是他自謙的“略懂”而已。
吳楚之也暗自點著頭,自己當年也是想了很久才明白過來的道理,陳星火卻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便搞清楚了其中厲害。
隔行確實如隔山,而且這位便宜大師兄看樣子也不是浪得虛名,手裡很有好幾把刷子啊。
他心中一動,其實陳星火的話也提醒了他下一步的操作。
他示意陳星火單獨聊聊後,便散了會。
“大師兄,外匯槓桿您能拿到多少倍?”
吳楚之突然的問題讓陳星火有點發懵,怎麼又轉到外匯上面了?
不過他還是快速的回答著,“這要看是什麼貨幣,還要看資金規模,大規模資金通常在30100倍。”
“阿根廷比索!8000萬美元的盤子。”
陳星火聞言猛然一驚,立刻撥打電話詢問了起來。
不一會兒摸清情況的他,轉頭面向吳楚之,“大概在60倍左右,但是如果有額外的美元定期存款,可以放大到80倍。”
吳楚之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大師兄,從現在起,開始小批次的平倉安然,逐漸開始在阿根廷比索上建立空方頭寸。”
陳星火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8000萬美元本金80倍槓桿,64個億美元的外匯賣空頭寸,這樣的操作……
這小師弟,看來是要發國難財啊!
不……
對於拉美地區的國家,這個體量的外匯交易,近乎於滅國之戰!
他沒有問具體的原因,相信吳楚之在隨後會給他解釋的。
從安然的操作上來看,陳星火明白,吳楚之肯定又是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