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的一剎那,所有人驚恐的臉彷彿都定格在了臉上。
我感覺自己的耳膜裡有東西在往外衝,那種嗡嗡的聲音圍繞著我的頭。
棒球帽男顯然是衝著我開槍的,但我身上卻沒有感覺到任何傷痛。作為一個殺手,他的槍法也是有夠差勁的。還有可能,是他受傷了的關係,我看見他的手腕基本都快要連槍都拿不穩了。
我只感覺到,放在我手上的那隻柔軟的小手一點一點的從我手中滑下去,最終無力的垂在地上。在我呆呆的目光之下,小女孩倒了下去。
“晶!”
許豔婷她們驚叫得跑了過來。
幾個警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棒球帽男給死死按住,對著他就是一頓暴揍。領頭那老外警官憤怒的吼道:“你們是一群飯桶嗎?連個人都按不住?!”
我卻完全傻眼了,呆呆的望著倒在血泊裡的小女孩,肩膀開始打顫。
堯悅她們都圍了上來,慌張失措。若尼爾神父抱起晶的身子,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手臂上,輕輕喚了一聲:“孩子……”
晶沒有回應,也沒有再睜開眼睛,手槍的威力幾乎讓她的胸膛完全炸開了,畢竟她只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而已。我這時才慌亂的蹲下來,輕輕搖晃著她的肩膀,聲音微微顫抖:“丫頭?……”
我期待著,期待著發生什麼奇蹟,哪怕我再清楚不過槍的威力,但我還是期待著奇蹟能夠發生,哪怕只是小女孩睜開眼睛再最後跟我說一句話都好。
但最後並沒有,什麼也沒有,小女孩很安靜的躺在神父的懷裡,就好像睡著了似的,胸口綻放開的那朵血色紅花結束了她幼小的生命。
我的手哆哆嗦嗦的伸到了晶鼻息的位置,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等到事實確定的一瞬間我的腦袋還是一陣暈眩,身體都晃了兩下。
很多小孩子從教堂裡跑了出來,應該是被槍聲驚擾。他們見到神父懷裡的晶,也是有些呆住了,然後紛紛圍在晶的身邊就開始哭。小孩子是單純的,有人不停地抓著諾尼爾神父的肩膀搖著問他晶為什麼流了那麼多血。沒有人說話,若尼爾神父、還有所有人都沉默著。許豔婷也捂著嘴巴,全身都在發抖。我卻默默地站了起來,給他們讓開了位置。
我攤開我的手,看了一眼手心,小女孩在我手心裡比劃的溫度好像還殘留在那裡。我感覺眼眶中好像有什麼溼溼的東西快要流出來,我立馬用手把它擦乾。
棒球帽男在地上幾乎被打得奄奄一息,那老外警官訓斥完那些警察,又回過身,朝我走來,十分抱歉的語氣跟我說:“對不起,季先生,我替我的手下們……”我沒心情聽下去,直接打斷了他,輕輕搖頭說:“我不想聽道歉的話。”
老外警官很自覺的閉上了嘴。我緩慢的抬起了那張臉,表情冰冷的令人感到可怕。
我用下巴指了指剛剛那兩個負責押人的警察,冷冷地說:“我只希望,失職的人,按新加坡法律嚴肅處理,不會有人有任何包庇。”
老外警官站直了身子,認真的說:“這是當然!”
那兩個之前負責押人的警察身子打了個哆嗦,低著頭一聲不敢吭。
我從那些警察中間穿過去,坐進了警車裡。堯悅抿著嘴唇,遠遠的看了我一眼。
我閉著眼睛靠在警車裡,捏著自己的鼻樑,我的頭疼得厲害,好像整個腦袋瓜子都要炸掉了一樣。
警車外,那棒球帽男腦袋趴在地上正口吐白沫。
“警官!這個人有點奇怪!”
“shit,這是怎麼回事?!”
“他好像服毒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