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怔了一下，也許他早就該猜到了，我費了這麼大力氣追過來，可不是為了跟他打個招呼的。然後他也正色起來，道：“你說。”
我盯著他，問：“剛才的那個訊號彈，是你放的對吧？”
“沒錯。”
“為什麼你們會知道我們今晚的計劃？”我沉沉地問道。
“呵呵。”眼鏡男笑了，眼神竟變得有些玩味起來：“你說呢？”
“有人告訴你們的？”
“沒錯。”
“是誰？！”我覺得我的心在滴血，忍不住握緊了拳。
我們之中，竟然真的有內奸……
但眼鏡男沉默了一會，卻嘆了口氣，說：“坦白告訴你吧，這件事，我也不清楚。”
“你也不清楚？什麼意思？”我皺著眉頭盯著他。
眼鏡男背過身去，眼睛幽幽地望著夜空，說：“戴黑虎是個極其謹慎的人。你應該還記得吧？你調查過他，他是個十分怕死惜命並且小心謹慎的人。他為了自保，可以連自己的親生兒子和老婆都不顧。但恰巧就是因為他的這份謹慎，才讓他活到了今天，有了現在這份成就。我在他身邊呆了將近四年，我敢說自己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但他卻還有很多秘密是我完全不知道的。就比如海運毒品的詳細資訊，就比如合作物件究竟是誰，就比如……”他頓了頓，又撇了我一眼：“你們之中的那個奸細。”
我咬了咬牙，心好像又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下。
“我今天會來這裡，也只是他命令我來的罷了，他命令我來指揮這兩千多個黑道成員。”眼鏡男說：“但是，他是怎麼知道你們今晚計劃的，我卻一無所知。”
說到這，他還苦笑了一聲，很自嘲的說：“說實話，我甚至覺得他把我叫到這裡，是故意想把我支開，然後去做一些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因為只是要命令這些黑道份子行動，根本就不用我親自跑來這麼遠一趟。”
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說：“看樣子你這三年多以來在戴黑虎身邊混得也不是很好嘛？”
“不，我已經算是很成功的了。”眼鏡男沉沉地說：“你沒在戴黑虎身邊待過，所以你不懂。”他說到這時沒再繼續說下去，我也沒有繼續問。
“自己小心著點吧。”眼鏡男乾脆把自己那副碎得只剩鏡框的眼鏡摘了下來，又瞥了我一眼問：“你和警方合作的事，你應該還沒有跟其他人說過吧？”
我搖搖頭：“沒有。”除了阿光以外，我還暫時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當時心裡是想這是警方的機密任務，即便是身邊很信任的人，說出去也不太好。現在看來，我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否則……我真的不敢想象！
“那就好。”眼鏡男說：“多防著點吧，有的時候越親近的人。反而就越危險。我先走了，我還要去跟戴黑虎彙報一下情況，時間拖太久了，要被他懷疑的。”
我站在原地，好半天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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